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抹胸短裙,假睫毛比蜘蛛腿还长,像只长了过多触角的白蝴蝶,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。郑西朔刚一抬头看她,她就装作刚认出来的样子哟一声:原来是郑少爷呀?不好意思,刚刚真没认出来。她柔柔一眨眼睛,美人微醺极有风韵,又在恰到好处的地方示弱,她很有自信郑西朔不会拿她怎样,扭一下腰身就要走。
谁知郑西朔根本没打算放过她,侧迈一步,堪堪拦住了她去路。
许殷姗猛地一惊,手里满满一杯红酒洒了小半,污了她高级定制的白裙子。她秀眉一蹙:你做什么呀?
叶乔拉了拉郑西朔的西服边,示意他能忍则忍。许殷姗只知道郑西朔是华盛唱片的自家人,有背景有才华,被捧得如上云天,因此圈里管他叫声郑少爷,她也就跟着叫。这样背景的人,大多少年老成,小小年纪就深谙进退之道。
但是叶乔知道,郑西朔不是这样的人。
二十二岁的郑西朔少爷,心智跟十二岁差不多,一脸欠揍地问她:我怎么了?
许殷姗还没有回过味,娇嗔地扯了扯小腹上的一块污渍:你洒到我了
话音未落,她手里突然一空。那还剩半杯红酒的高脚杯已经到了郑西朔手里,冰冷的液体从她头顶一直淋到胸口,顺着身体的曲线酣畅淋漓地灌下去。
许殷姗胸部动过刀子,身材苗条却玲珑有致。酒红色的液体将她这具为她披荆斩棘的身体勾勒得轮廓分明,连内衣的颜色都若隐若现。
郑西朔把杯子随手往消防箱上一搁,擦了擦手:刚刚你说什么,我怎么你了?是不是这样?
许殷姗的脸上一瞬间闪过震惊,错愕,不可置信,最终恼羞成怒,却不骂郑西朔,而是带着恨意蓦地转向叶乔,吐出一句:贱人。
贱你妈个x。郑西朔把擦手的湿巾往上一扬,恰好盖了她半张脸,再飘飘然坠下来,拿去擦干净了照照,自己长张什么脸。
许殷姗觉得今天这些人都是疯了,个个都要给叶乔出这个头,嘴里骂骂咧咧地被闻声赶来的助理披了外套,强拖着走。
身为半个主人的顾晋也听到风声,恰好赶到,和叶乔擦身而过,给了她一个责备的眼神,径直上去慰问许殷姗。
一直隐忍不言的叶乔突然站直,喊了声顾晋。
他没答应,她就又喊一声。顾晋显然听见了,微微侧一下头,拧拢的眉心显然在责怪她给他添麻烦,却涵养很好地不曾言语,只是继续低头,在许殷姗耳边说抚恤的话。
叶乔扬手把杯子往他脚下一摔。
珠玉尽碎的声音。原来是那样清脆的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