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乔放下衣物,嘲弄地笑:你是对姓程的都有特殊感情吗?程素今年三十七,也比你大不了几岁,可以考虑一下嘛?
顾晋皱眉,冷静地提醒她:乔乔,过了。
过吗?叶乔冷嘲热讽了一会儿又自觉无趣,往床沿一坐,敛容道,拿过来吧。
顾晋体贴周全地帮她把文件袋的封口绳绕开,才递过去,仍旧不走,驻足在她面前。
叶乔当他是棵盆栽,从文件袋里抽出一沓纸。刚抽出来就看见页眉黑体字印刷的两个字遗嘱。她条件反射地塞回去。
顾晋问:怎么了?
叶乔强自镇定,刺他:你杵在这里不走,不怕别人知道你在我房间待了这么久?闹出谣言是无妨,传到程姜耳朵里就不好了吧?
顾晋油盐不进,压根不吃她这一套:你不用故意激我。你爸爸托我好好照顾你,我不能食言。
叶乔止不住发笑:那你好好照顾了么?
滑天下之大稽,一个海誓山盟转身即忘的人,竟然信誓旦旦说要一诺千金。也许他们本来就是没有心的。
顾晋不再答,叶乔也不想再理会他。有些失望她以为已经够彻底,如今才知道失望之下尚有厌恶。她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人从她世界里扫地出门,带着这个念头将纸张猛地抽出,寥寥几页繁复条目一扫而过。她只抓住了关键点即便程素再有子女,她父亲的一切遗产依然归她所有,连程素本人都分文不取。
这算什么?向她宣告自己爱情的忠贞,不是因为名利才攀附,所以在她面前拥有骄傲清高的资本?
叶乔脑海里被千万种念头占据,神思混乱得快要找不到自己,痛恨,又否认,不知在痛恨谁,也不知为什么要否认。
顾晋上前一步,喊她。声音都淹没在脑海里叫嚣的念头里。
叶乔挡开他的手,说:你的任务完成了,可以出去了。
顾晋不知出于道义还是旧情,在她心绪纷乱的时候想要安慰几句:乔乔
让你出去。叶乔霍地站起来,手提箱砸到地上,砰地一声,落在两人中间,你是不是自以为是习惯了呀?觉得别人不能好好跟你说话都是因为不懂事是不是?呵,顾晋,我心智很健全,轮不到一个外人对我的家事指指点点。可能你觉得你这么做是仁厚善良,那就这么觉得吧,每晚默默地帮我烧两柱高香祝我婚姻美满事业有成就行了,别来我面前晃。
她说完提起手提箱就走,余光里瞥见他铁青的脸,知道自己终于激怒了他,笑着回头,把文件袋甩回给他:如果真要做什么的话,往我卡里打一百万吧,我说不定会消消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