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仲钦摸到手机,刚点亮屏幕,季舒远骤然倾身过来,掌心覆上他的手背,与他脸挨着脸,一块儿朝屏幕上看去——

    “六点半。”季舒远说,“距离我们假期结束还有二十四个小时,确实可以多试几次。”

    他抽走仲钦的手机扔到枕边,手顺着先前撕开的细缝探入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仲钦猝不及防,一下没坐稳,生生栽倒下去。

    “呜……”

    他隐忍地泻出一声泣,转头将脸埋进枕头里,死死抿住唇。

    季舒远捏着他下巴将唇齿解救出来,附在他耳边问:“还记得你昨晚叫了我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不……”仲钦吞下一声哭腔,艰难续道,“不记得……”

    “又撒谎。”季舒远手中动作叫人欲生欲死,语气却堪称温和,“让我怎么信你?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……”

    仲钦叽里咕噜地吐出几个字,季舒远没听清,将耳朵凑过去,问道:“骂我呢?骂我什么?”

    “……混蛋……”

    季舒远仿佛被骂得很开心,眉眼都带笑。

    “是混蛋。”他用诱哄般的语气说,“混蛋在干吗呢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在讨好你。”他食指重重擦了下仲钦的唇,“咬这么紧干什么?我做得好不好?怎么也不赏两句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仲钦模糊间想起姜煜的台词里也经常讨公公赏,内容看着卑微,那种情境下说出来却极其轻佻。

    他隐约又有些分不清戏与现实,觉得身上这个人好像就是姜煜,而他也真的是施淮安。

    被折辱的人要么愈发强硬坚韧,要么堕落自毁。

    施淮安无疑是后者。

    他没有未来,所以只想沉浸于当下。

    痛苦就哭,快乐就笑。

    既快乐又痛苦时,便忘却一切礼义廉耻,大声地用哭声嚷出来,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此时有多么放纵。

    仲钦的口舌被交付给施淮安时,羞耻会一扫而空。

    他主动攀上季舒远的肩,朦胧的目光看过去,觉得这人也变得好似梦境一般。

    只有梦境里才会有让他这么欢喜的人。

    他这辈子就做过那一次美梦。

    “季……”

    仲钦张了张嘴,有点迟疑,好像不知道自己该唤“姜”还是“季”。

    季舒远动作微顿,擦干他眼睛周围的汗,低声问:“想让我抱?”

    仲钦终于看清他。

    这个人好像比梦里还要好看一点。

    “季老师……”他喃喃道,“季老师抱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