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那个人怎么了?”
“打住打住。”回过神来,她慧黠一笑,“谁不知道你们俩是一条心?我要是说了他的坏话,待会儿你到他面前告我一状,我可没有地方说理去。”
“就你精。”宋珂把头转向窗外,“开车吧,别让你哥等。”
刚才那抹笑容还停留在脸上,虽然没有多少温度,隐隐约约却多了些期待。两侧的法国梧桐渐渐开始倒退,枝蔓的影子从车窗上掠过,他那双清澈的眼珠仿若深潭,静静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。
半小时后,车在宅院外停下。
树林掩映的别墅里透出朦胧的灯光,陈念偏过头,隔着玻璃迫不及待地望过去,双颊红扑扑的像个孩子。
“哥哥真的在家。”语气也难掩惊喜。
这次陈觉出国半个多月,据说跟几个朋友在海边冲浪,被陈念几番劝说才勉强同意回国。
家里的佣人顾阿姨正在收拾客厅的烟蒂,见他们来了,笑容满面地放下活计:“正想打电话你们就到了。外面冷吧,我这就把空调打开。”
“我哥呢?”
“刚才还在沙发上坐着啊,可能是去花园抽烟了吧。哎,他这烟瘾现在是越来越大,成天到晚的烟不离手,脾气性格也变了很多……”
陈念不想听这些,借口换衣服避开了。宋珂在客厅略坐了坐,顾阿姨拜托他请陈觉过来吃饭,他只好起身往外走去。
花园里几株笔直的香樟,高虽不高,胜在枝繁叶茂,掩映着庭院深深。
越过几棵树,终于看到那个模糊的背影,宋珂却近乡情怯,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。
是他吗?
像是,又像不是。他在淡灰的夜色下坐着,头发短了些,烟抽得慢条斯理。他们之间好像隔着一层什么,所以总也看不清。
以前陈觉老说自己高大俊朗,说“你看咱这堂堂十几亿身家又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的,配你怕是绰绰有余吧,这么好的桃花你就不考虑去庙里还个愿?”宋珂觉得他无聊,往往回他一句:“我是命犯太岁才会撞到你手上。”
如今这样连轮廓都模糊的夜晚,忽然觉得他说得对。
“陈总。”
喊了一声没人应,走近才发现他在打电话。
“出去一趟刚回来,连我妹妹都还没见上面,哪有功夫应付你。”他微侧着身,一边说话,一边低头往烟灰缸里掸烟灰,“下回吧,下回带你一起去,省得你一天十通电话打得我心烦。”
宋珂攥了下裤管,手心全是汗。
“陈总。”
这次陈觉总算听见了。撇见后面有人,他将话收住,彻底掐熄了烟:“先这样,我妹妹他们回来了。”
两人总算面对面。
陈觉好像的确是玩累了。他以前就喜欢懒洋洋地胡说八道,到哪儿都呼朋引伴,光是吃喝玩乐就能把自己累得够呛。现在坐姿还是懒洋洋的,可是举手投足始终有种少年气,所以不大看得出已经三十岁了。
“来了?”
“嗯。”
借着昏暗的夜色,宋珂近乎贪婪地打量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