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——!”
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陈觉。他一把攥住宋珂的肩,力度大得简直像要把骨头捏碎,“你说够了没有?”
宋珂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,紧接着猛地将人一推,可是力气不够根本就推不开,脸色反倒疼得更加惨白,喉间涌动着腥甜的气息。
“咳咳、咳咳咳——”急怒之下他偏开头咳嗽起来,动作大得连床都跟着震颤。
肩头的那只手蓦然松开。
外面的护士听出不对劲,叩了两下门后小心翼翼地探进头:“陈总,病——”忽然顿住,喊,“陈总你怎么了,你头疼吗陈总,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瞧瞧?”
陈觉撑着桌子掐紧额,两侧的太阳穴青筋暴出,呼吸都变得格外沉重。
“陈总……”护士刚一张嘴他就摆摆手:“出去。”
“可是陈——”
“出去!”
护士吓得立即关门。
宋珂坐在那里静默半晌,最终还是没有问他怎么了,只是看着他脸色难看地坐到沙发上。
“陈总不用激动,手机里的东西跟陈念无关。”
陈觉打火机都已经拿出来,听到这话又慢慢放下,将手里尚未点燃的烟揉掉了。那样艰难的动作,蹙得那么紧的眉,好像受刀伤的是他而不是宋珂。
宋珂强忍下心悸,用一种最平淡无奇的语气对他说:“烟酒伤身,陈总大病初愈应该少碰。”
半年前陈觉昏迷不醒,在病床上躺了足有八九天。宋珂永远忘不了那时的恐惧,守着那个叫不应、动不了的陈觉,一秒都不敢松懈,唯恐眨眼工夫他就会离开自己。
陈觉看着手里那截烟,自嘲地笑了一下,随即起身把病房的窗推开。再转过身来,脸色已经恢复如常,目光落在刚才被自己攥过的肩上:“刚才我一时失控,没有真想把你怎么样。”
宋珂移开目光,不肯接话。
他就拿上外套走了,走到门口回身看过来:“手机的事我会想办法,有消息再联系你。”
—
第二天,程逸安急急忙忙地来到医院。
“宋珂啊宋珂,你想吓死我!医生是怎么说的?伤得要紧不要紧?”
陈念一边整理桌上的鲜花,一边笑容满面地跟他打招呼,“他还好,倒是逸安哥你,来看病花也不买一束。”
宋珂靠坐在床头,慢条斯理地捧着粥喝。
听到“还好”两个字,程逸安心头大石终于稍稍落地:“还买花?我都想买个锤子把他脑袋敲开,看看里面是不是被代码糊住了,怎么就连怕都不知道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