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很久的时间,陈觉才说:“今天在大巴站等了一天,没等到你。”
因为一直等着,一步也未曾离开,所以没有时间去吃饭。
宋珂轻轻地吸了口气,低下沉重的额头,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,鸵鸟一样。
这条消息他也没有回。
翌日黄昏回到临江,车站人流如织,出口并没有陈觉的身影。坐地铁回到家,推开门却看到陈觉就坐在沙发上。
“回来了?”声音很低哑,屋里有没能散尽的烟味。
宋珂只看了他一眼就转开脸,轻描淡写地点了下头:“嗯。”
放好行李出来,陈觉已经去厨房煮面。窗外最后一抹阳光斜掠过他的侧身,他像一道随时都会消失的剪影。
“煮了你的份。”他低头看着面,没有看宋珂。
“我没什么胃口。”
宋珂进房间休息,窗帘拉得很严实,只能透进微弱的一点光。其实他也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,胃里很空,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并不觉得饿。
空调早就已经打开了,很暖和。他脱了衣服躺进被子里,很快睡过去,又很快开始做噩梦。他梦到自己拿着书包里那把刀把陈觉杀了,表情凶狠又狰狞。陈觉被他捅得浑身是血,奄奄一息地倒在冰凉的血泊里,连问为什么的力气都没有,只是双眼惊愕地看着他。
他爱了三年的陈觉,人生永远一片坦途的陈觉,最后死在最爱的人手里。
宋珂吓坏了,满身冷汗地醒过来,发现陈觉就在床边看着自己,眉头拧得很紧。
“做噩梦了?”
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,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进来。他只是那样看着宋珂,一种隐忍又心疼的眼神,深不见底。
房间里的光线已经完全暗下去,宋珂滞在那里,陈觉也不说话。很久之后宋珂终于再也支撑不住,头慢慢地依偎到他肩上,胸口血管反复地挛缩着,觉得缺氧。
“我梦见你走了。”
陈觉愣了一下,说:“你还在这儿我能走到哪去。”
语气在尽力地轻描淡写,放在宋珂背后那两只手却很用力,就像是怀里的人失而复得,除了将人攥紧其余什么也做不了:“我哪也不去,你赶我走我都不离开你。”
宋珂说不出话来,很想要放声痛哭一场,心脏疼得根本没办法顺畅呼吸。
陈觉却只以为他这是服软,沉默地抱着他,一直抱到他身体不再颤抖才说:“你身上全是汗,起来冲个澡吃点东西,面我再帮你煮一碗新的,加一个太阳蛋,好不好?还有,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牛肉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