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两年前你买给我的。当时你跟我求婚,我觉得自己没有完全想清楚。”
“所以你就拒绝了我?”
“不是——不是这样的,我只是说需要时间考虑。现在我考虑清楚了,想把它拿回来,可以吗?”宋珂瘦削的颈项上青筋微凸,那样恳切地看着陈觉,陈觉却目光沉冷。
“但我现在并没有向你求婚。”
“这我知道。”顿了一下,他答得干脆,“我也不是那个意思,只是想把它拿回来做个纪念。”
指腹割在玻璃的棱角上,他清晰地感到痛楚,同时也感觉到自己如此的需要它。假如跟陈觉永远无法再回到从前,那么留下这点回忆也是好的。
“有什么可纪念的。是你说一辈子还很长,重要的是未来而不是过去。”
客厅空旷压抑,陈觉的声音带着沉闷的回响。这样刻意把医院的对话拿出来说,刻意嘲讽,无非是觉得宋珂莫名其妙吧。
宋珂也知道自己莫名其妙。他仰起头,想要把陈觉的面目看清楚,可是陈觉根本不肯正眼看他,更不肯透露出一丝一毫的不忍。身体越来越不舒服,他只好将玻璃框握得更紧,靠疼痛来维持所剩无几的清醒。
“你怎么以为都好,我只想拿回这一件东西,之后可以不再出现在你面前。”
陈觉眼一敛,目光很有压迫性,“不出现?”
“嗯。”他说,“不会再来打扰你。”
“你——!”陈觉凌厉地盯着他的眼睛,可他只是淡淡避开。看了很久终于拳一松,“算了。”
像是拿他没辙,只能算了。
陈觉神情疲惫地仰倒到沙发上,右臂挡住眼睛:“随便你,东西是你的也好不是你的也罢,你愿意拿走就拿走。我已经被你们骗了这么久,多一次少一次无所谓。”说到这里,嘴角自嘲般下沉,“说到底只是件寒酸的装饰品。”
怎么会寒酸呢?它是世上最光彩夺目,无可取代的。宋珂没有再替自己申辩,只是笑了笑,努力缓和僵至谷底的气氛:“算你不识货,其实这是稀有金属,拿去卖掉能换好几个亿。”
陈觉也笑了,头生硬地侧向另一边:“你只在乎钱。”
他看着有些醉态,脸色一如往常可是耳后隐隐发红,是酒精上头的表现。他半躺的样子很倜傥英俊,鼻梁挺直,鬓角微乱,衬衫袖口沾了一点红酒渍。
应该很累吧。
想了很久,宋珂还是决定告辞:“不早了我先回去了,小区门口应该不难打车。还有……要是你不反对,戒指今天我就先带走了。”
没有回应。
他凝声:“陈觉?”
陈觉闭着眼:“等等。”
“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