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顿片刻,程逸安说:“陈觉去诊所了,我还以为你们会碰上。”
“他怎么了?”
话音刚落秦彬凯就对着宋珂笑了笑:“他是去找你的?宋珂,难怪你一直不肯接电话。”
桌上就此静了一瞬。
这段时间程逸安一向跟秦彬凯话不投机,此时却转过脸,面无表情地将他从头打量到脚。直到秦彬凯微微挑起眉对视过来才收回目光,再也没有多看他一眼。
玩到日落西山,大部队开始回撤。
开车的先走,其他人大多怎样来的还是怎样回去,就小铃站在公司包的大巴前没上去,因为没有看见陈觉。快开车时司机忍不住探出头:“到底上不上来?”
她犹豫再三,坐上车后给宋珂发了条短信:“老板,陈总监去诊所后一直没有回来,不知道他跟您联络过没有?”
看到这条短信时宋珂已经在回城的路上。
也许是今天爬山太累了,他连回消息的想法都没有。见他放下手机,秦彬凯从后视镜望着他淡笑:“今晚方不方便借宿?”
他把脸侧开,摇了下头。
结果都快要到城里了,手机又开始震动。低头看到是陈觉,他真不太想接,可是陈觉锲而不舍地打,他没办法,终于还是接起来。
“宋珂——”陈觉的嗓音有点着急。
他嗯了声:“干什么?”
“我没有找到你。”陈觉说,“他们说你脚崴了,我去山上找你,没有找到。”
宋珂将头侧靠在车窗,心里头很乱,面容却一直很模糊:“不要找我了,我早就已经不在原地。”
陈觉沉默不语。
“还有没有事?没事我挂了。”
陈觉终于吸了口气:“宋珂,你对我真的没有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宋珂就匆匆挂断。
秦彬凯把车开得很快。眼前的红绿灯重重叠叠,车灯跟高楼大厦不断向宋珂倾倒过来,飞也似的闪过,匆促地倾轧。宋珂狼狈地侧着脸,低着头,很长时间一点声音都没有。
快到家的时候手机才又震起来。
他以为是陈觉不肯放弃,想要关机,却发现是老家的赵阿姨。
“赵阿姨。”声音还有一点微抖。
幸好赵阿姨没有察觉,如常地关心他的工作,他的身体,聊了好一会儿才略为犹豫地告诉他:“你那个姓陈的朋友前些天找我,要走了你爸的出生年月日。我问他做什么,他说不做什么,只是想在庙里给你爸爸供一盏长明灯,让你爸可以走得亮堂些。他还把你爸生前工作的那个出租车公司给告了,让他们恢复你爸的名誉,登报道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