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倒不是因为白年性格中存在一些自我厌弃的部分,白年比任何人都要自信,也更加理智明白,两个像自己一样的人相处在一起绝对是毁灭性的灾害。
白年的自我认知非常明确,他跟善良、英雄这种词语没有关系。
他在追求他的真相,也只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可能犯错。
站在迟等的沙发前看迟等陷入梦魇,脑中也十分认真地分析对方的承受极限,他对人类的痛苦嗤之以鼻。
他对自己遭遇的痛苦都嗤之以鼻,他无法共情痛苦者。
所有一切在他的大脑中都可以拆分成任何有效或者无效的数据。
现在有一个人抱着他的腰,充满感激地感慨道——因为您,我才有勇气醒过来。
白年觉得有些可笑。
“不要把我想成什么英雄伟人,想成什么你的救命恩人。
也不要觉得是谁给你的勇气。”
白年手往下探,他捏住迟等的下巴,把对方的脸抬起来,跟自己视线对上,他面无表情地说,“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了,是你自己想要活下来,不是因为别的什么。”
-------------------来不及了!
第41章
因为前一天晚上跟迟等聊了会儿,到第二天早上被迟等在客厅弄出的动静吵醒时,白年总共睡了三个小时左右。
他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,才发现外面正在下雨,雨水把他院子里的草地都全都打湿了,落在玻璃上滑下了一串晶莹的水渍。
白年闭着眼睛捏了捏鼻子,有些头疼地想着下雨天不方便遛狗。
客厅里迟等制造的动静仍旧很大,叮叮当当地让人以为他在拆家。
白年盯着窗外的雨水沉思,没隔一会儿,他突然听见“哒哒”的敲门声。
白年没说话。
门外的迟等说:“白老师,我听见你醒了。”
白年哦了一声。
迟等的声音中带着十分明显的快乐:“白老师,你说我今天出门穿什么好?”“……”白老师头疼。
白年昨天晚上跟迟等说了,准备让他放松几天,再继续重塑他精神海的计划。
毕竟一根弹簧,被无限拉升到极限后可能就再也无法回弹了。
白年觉得,这种弹性还是应该给予迟等。
白年就问他:“你明天想要去做什么?”迟等脱口而出:“跟您约会可以吗?”白年一个嫌弃的表情才露出来,迟等突然坐好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服跟头发,他脸上带上了十分标准又礼貌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