肩边的被子被按住,身体两侧的被子又被人用膝盖顶住,陆他山用尽力气都掀不开被子,只能在被窝里乱动。一来二去,他没把人甩出去,额角倒是折腾出了些细汗。
“再给你十秒钟时间,甩不掉就乖乖叫。”
手使不上力气,陆他山只能在那儿踢腿:“我怀疑你有点毛病。松手!”
“叫不叫?”喻朝辞也使出全身力气把人压在身下。
“啊——”就在两人在床上折腾的时候,房间门口突然传来女人的叫声,“喻朝辞你在做什么?”娄珊珊惊恐地问道。因为从她的视角看去,她看到喻朝辞似乎掐住了她儿子的喉咙,而儿子正在用力挣扎。
本玩在兴头上的两人立时停住动作,齐刷刷地往门口看。
果不其然,因为陆他山早上没回母亲大人消息,还没上传食谱,所以娄珊珊马上放下手头工作杀过来了。
“我……”喻朝辞就跟被抓包了的小学生似的从床上慢吞吞地爬下来,“陆先生发烧了,我在帮他发汗。”
“他山,你没事?”
托刚才用力折腾的福,陆他山觉得全身出了一层细汗。他从被窝里钻出了一些,回道:“没事,就是发烧了,出不了汗。”
“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呢?”心急如焚的娄珊珊走上前摸了摸儿子的脸,“ 我跟你说过,就算待在承心,每天干了什么,吃了什么都要和我如实报告。你嫌麻烦了是不是,接连几天不发行程,一日三餐只应付似的一传,你忘记小时候是怎么被送到医院急诊的了?”
“麒麟事务繁忙,我也不想你分出太多时间来留意我的动向,而且Mivanluu今年的秋冬高定预定量大,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,分不出太多闲碎时间一一汇报。”陆他气虚无力地道。
凭借这番回答,娄珊珊立时察觉出了儿子的不对劲。以前就算再忙,儿子都会按照她的要求做,但自从进了这疗养院,她觉得陆他山在一点点地逃开她的控制。她转而看向喻朝辞,问道:“小喻医生,是你出的主意不让他将行程发给我吗?”
喻朝辞不语。
他确实有意无意地引导着陆他山要在琐事方面拒绝娄女士。
“你知道他山小时候曾因为误食菠萝而险些没命吗?”渐渐控制不住儿子的感觉让娄珊珊有了焦虑感,“我让他交代行程,每天上交食谱,是为了避免这种事再次发生。如果真是你引导他不要这么做,你这是在害他。如果他如实汇报,今天也不至于发高烧,躺了半天荒废了宝贵的时间。”
“但我想你已经教了该交的。陆先生早就是个成年人了,已经能分得清对错,知道哪些是自己不该碰的,可以对自己负起责任。可你为什么一直将他当成小孩子,事必躬亲?”喻朝辞极度不解,究竟是什么原因造就了娄珊珊这种几近变态的控制欲,“而且人终究不是铁打的,多多少少会生点病,为什么一定要把生病的原因归咎于他不向你汇报行程上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