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彧干巴巴地笑了一声。细微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,他倒吸一口凉气,身体微微蜷缩。
“我不知道,但大叔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离死不远。”
“你不是已经联络了救护车吗?”江彧连呼吸都在剧烈颤栗。他用尽全力抓起少年的手腕,看着表皮上蜿蜒的殷红伤口,“你也受伤了,是谁干的……我大概猜出是谁了,手臂疼不疼?”
“你的状况还不到可以担心我的地步。”
“就当是陪我说说话吧。”江彧艰难地动了动嘴唇,“实在是太疼了。”
裘世焕又低下头,纤长的睫毛下覆着一层浓浓的阴翳。
“在这之前,你能保证自己不失血而死吗?”
“我一定会撑到救护车来的,放心吧。”江彧伸手摸了摸金毛脑袋,“你这么想让人陪着,我一定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的。”
“大叔,你遇到什么了?看看你的脖子,再用点力,你的喉咙就会被钳碎,嘴里会涌出粉色的泡沫,像是草莓味的气泡饮料。”裘世焕顺势靠到他身上,纯良得像不知所措的小动物,“是爸爸干的吗?”
“这件事应该和你父亲无关。”江彧咳了一声,“是金佑喆。这家伙潜藏在红顶山庄内,等着我们分开。就在那时,他袭击了我——这可怕的家伙弄断了我的肋骨,掐住我的喉咙,将我按在地上试图绞杀。这险些要了我的命。”
食指点住江彧唇边的挫伤,温润又细嫩的触感反复摩挲起来。
“大叔,你嘴巴边上的是吗?”
江彧没有理会脸颊处动物绒毛似的触感,透过模糊的影子盯着少年。他用唯一完好的右手拽过对方乱动的指尖,拢在唇间轻吻。
他目不转睛,低低地应了一声。
“嗯……我记得你很怕痛。胳膊上的伤让我看看。”
“好痛。”小朋友被他握住手腕,不高兴地噘起嘴唇,“动一下都好痛哦。大叔,等救护车到了,一定要跟他们说我要打麻药。”
江彧笑了一声。
“我知道。”
“还有,打麻药的时候,大叔也要在我身边。”
“嗯。”他细心地拨开散乱的金发,将它们服帖地顺到耳后,“我答应你,可爱的小朋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