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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淮放下腿,给他让了座位。

    “坐过来吧。”方淮道,“难过的事不要憋在心里。”

    宋榕檀犹豫了一下,是在这里坐下还是回他的后排自闭,最终还是没有挡住方淮的诱惑。

    这个人放在这里,就完全是一个宋榕檀诱捕器。

    “手我看看。”方淮说,伸手示意宋榕檀把胳膊递过去。

    他看过去的时候宋榕檀正用受伤的那只手撑着座椅靠背,表情十分痛苦。

    宋榕檀犹犹豫豫地伸出胳膊,上面的薄纱布依旧洁白如新。

    ——伤口完全没有半分渗血的意思,更别提什么裂开。

    方淮挑眉。

    “在台上怎么跟我说的?”他开口,声音淡淡的,却带着兴师问罪的凉意。

    宋榕檀张了张嘴,顶着方淮冷冽的目光,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跪在青天大老爷堂下的待审罪犯,完全吐不出半句谎话。

    方淮眯了眯眼。

    下一秒,宋榕檀一咬牙,俯身抱了过去。

    他整个人像树袋熊一般挂在方淮肩上,手臂上搭着的方淮的风衣铺展开来,连带着把他贴在方淮肩窝的头也遮住了一半。

    “淮哥……我没骗你。”他低着头,又埋在方淮肩窝,声音低低的,发闷。

    “它当时真的很疼,我就……我怕是伤口裂了,才……”

    方淮本来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你还要抱多久。”他淡淡问。

    宋榕檀不说话,呼吸平稳悠长——直接进行了一个秒装睡。

    隔着过道坐着的经理看着自己队伍用撒娇逃避训斥的队长,满脸尴尬。

    “方教练,我帮你把他拎走……?”他试探着开口。

    方淮唇边扬起一个不明显的笑,

    “随他。”他平静地说,“等会儿去医院有他哭的。”

    一句话刚出口,方淮便感觉到搂着自己脖子的手臂一紧。

    经理也懵了一瞬:“什、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正好今天该拆线了。”方淮道,说完,轻轻地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经理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,像是一桶冰水从天灵盖浇下来。

    他脱力地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,心头震撼。

    他们这个教练……真的不亏是能驯服刺头的人。

    明明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拆线,被他说出来,怎么就一股子满清十大酷刑的味儿呢?!

    忽然,方淮手机震了两下。

    宋榕檀顿时触电般地弹起来。

    方淮疑惑地看着他:“装睡结束了?”

    宋榕檀的头像是焊死在了朝向窗户的位置,方淮只看得到他骤然红透的耳廓,红意还在沿着脖子向下蔓延。

    怎么了这又是……?

    方淮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,忽然动作一顿。

    他手机放在靠进宋榕檀那侧的裤兜,以宋榕檀刚才树袋熊的姿势,手机应该正好贴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