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砰!
傅时津耳边轰鸣一声,张嘴令耳膜鼓起,但也来不及,声音刺入耳,仿佛撕裂了耳膜。他松开程宇年的手,用力捂住耳朵,往后倒退,撞上车身,跌坐在地。
手机在傅时津西装怀兜里震动。他望住黑乎乎的天,半久后,他另一只手解开西装纽扣,颤抖地从怀兜里拿出手机。
钟霓发来短讯:
“今晚有大餐,姑妈亲自下厨,你乜时间收工啊?需不需我接你?”
他闭住发烫的眼睛。
险些忘了,如今,他应该要做一个怕死之人。
他忘了,他已不再是孤身一人,他有等他回去的钟霓。
他应要做一个贪生怕死的人。
作者有话要说: 醒目鬼:精明人
☆、028
不夜港的夜晚似乎要永远被霓虹湮没, 天光一暗,哪分得清是什么时间段, 只知是黑夜。黑色尼桑公爵车在欣荣大厦住宅楼附近停了不知多久, 傅时津坐在车上,忽地睁开腥红的眼, 仿佛是刚从一场噩梦惊醒回来,浑身一颤,眼露生冷, 待看清今夕是何日何地时,他喘出一口气,捂住眼睛重新靠回座椅。
活过来了。
眼前如何,他不知分辨,只知自己活过来了。
捂住右耳, 用力按了按耳根。虽然在医生的处理下勉强恢复正常听力, 但一直耳鸣, 好像那一声枪响仍余音在耳,久久不散。
等了许久,他浑身终于冷静下来, 推门下车,上楼, 回家。
进了大楼, 是灯火通明,明亮到底。大楼一层的安保间,门微微开着, 一首歌慢慢流淌,是张学友的《月半弯》,柔情似水,如歌唱的那般,孕育美丽温馨爱意……
黑色的不夜港,要多情,要孕育,生悲情,又要霓虹湮灭于不夜港的黑色中。
傅时津推门而入,是一室空荡,新婚夫妇才入住新房,尚未在这间房中蓄满爱意,夜色朦胧,是寂静,是孤寂。
他抹了抹脸,望见主卧门缝下的暗暗余光,忽然安静了。
尚未蓄满爱意的房屋中,有了想要爱的人。
愿夜色要够朦胧,她要看不见他耳廓上的伤。可他又想要看一看,想从她脸上看到她为他担心、着急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