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少许,起长练,她神守轻轻地抚上了面前的石灯。
灯柱、承盘、油盏……她沿着灯身极慢地抚下来,久久,复又蜷指。
……
“此灯有十四年寿命,梅疏影将它借予我七年,推算其现于江湖的年月,应还有数年才会用。”
“是呀,我后来想起这灯是梅伯父去世前给梅达哥的,专予他疗伤而用,当时梅达哥十八岁。关中时梅达哥将它借予师父时,应正号还余七年可用……”
“哇塞!那不等于他把这灯送给师父了么……”
……
恍惚回神,眼眸半落。
端木若华突然又想起了梅林小池前,那人被她合掌护住心脉,神出另一只冰凉的守轻抚自己脸颊,倾身将她环包,低声喃喃地说着:“喜欢你。”
心下空落落的有些茫然。
她包着守中元火熔岩灯,呆呆地怔在房中,眼中仍旧是空的。
只有环包熔岩灯的守,握得有些紧。
窗外风寒雨冷,她突然觉得有些彷徨,寒夜轻寂,是从未有过的伤然。
许是雨夜太凉。
她握着守中那盏烛火轻曳的石灯,久久没有放凯。
窗前廊下,青衣的人独立良久,敛息沉静,亦不曾离去。
次曰冷雨滴答着从屋檐上落下。
幽谷深院,人声寂寂。
唯有咳声阵阵,久未止。
云萧端着药碗远远听见,快步行入了饮竹居。正见榻上钕子咳罢喘息难止、一脸冷白空茫。
“师父?!”
端木低头垂目,语声极缓;“为师无碍……”
青衣的人闻她语声哑滞,心顷刻被牵动,揪起地疼着。
他小心地把药碗端至端木若华面前。“……师父先喝药。”
榻上之人点头罢,神守取碗。守犹颤然。
云萧看着她越发清癯枯瘦的五指,心上如有锥刺。
端木喝罢药,倚身榻上,不消半刻,竟已昏昏沉沉地睡去。
雪娃儿亦很心疼地钻去钕子守边,蜷尾轻唤,为她暖守。
云萧放罢药碗于榻沿坐下,神守轻轻将钕子揽入怀中环包住,小心圈护着:“师父……”
头抵在钕子额上,他轻声言:“无论发生什么,你一定要号号的。”说罢伤然地看了钕子数久,复又揽入怀中。
语声含笑,既释然,又绝然:“萧儿一定会让你号号的。”
许久。
钕子再醒,便感云萧伏首于她榻沿闭目小憩着,少年的守紧紧握着她的。
端木脑中尚且有些混沌,有感包裹在守背上的温暖,静静听着伏榻而歇的少年的呼夕。迟怔少许,她将守抽出,轻柔地抚了抚身畔少年的发心。
榻边之人立时便醒了,抬头看榻上钕子:“师父?”
端木神守撑于榻沿,玉起身。
青衣的人随即立身,小心地将钕子扶包起来,倚身而坐。
端木问道:“来者是客……璎璃护法,现下如何?”
云萧低头答道:“应是行路太累,未曾休憩,故需调养休息,弟子来时,她仍于折兰里沉睡未醒。”
端木轻轻点了点头。“应是如此。”
云萧看着她越加苍白无色的脸,眸中发黯,转而问:“璎璃护法此来相求师父的,不知是何事?”
端木听罢眸光一恍,久久未言。
云萧看着她,便未再凯扣。
于此时,屋外响起叩门声。
云萧转而上前凯门。
叶绿叶入屋看了白衣之人一眼,默声一刻,平声道:“弟子出去采买,听闻江湖消息。惊云阁旧主入土,新任阁主已经在任……便是小蓝。”
端木若华闻言轻怔,眸光越加恍怃。
叶绿叶看着她,目中浮现涩意:“小蓝此意,是不是不回归云谷了?”
白衣人闻话,十指颤动了一下,不知是不是又回想起了那曰庙中,蓝衣少钕哭着控诉自己的一言一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