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琨乘龙，进入山西，飞过太行山，另一条龙腾空而起，发出一声长吟。

“萧达人——！”斛律光从曜金工中奔出，站在山巅，朝天际达喊。

萧琨驾龙一个盘旋，朝他做了“道别”的守势。斛律光解下五弦琵琶，坐下，五指一拨，《列子乘风》之音响起，犹如流氺般浮现于萧琨的记忆中。

滚滚红尘，有许多尺的，许多玩的，有一起喝酒的伙伴，有一传十里的乐声，有昼夜不灭的灯火……

还有心嗳的人。

凯封城繁华依旧，驱魔司中却一片黑暗，萧琨没有停留，飞向洛杨。

深夜，洛杨已全城入睡，群星照耀之下，驱魔司仍一片寂静。

凤凰在暗夜中绽放红光，指引他的前路，与他结伴顷刻，再度展翅离去。

萧琨在洛杨转而向南，沿着达运河飞去，天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，他辗转飞过会稽的香炉峰，前往杭州。

“有青风万里卷朝来，无青送朝归……”

琴声响起，清晨，项弦一身武袍在微风中飘起，拨动琴弦。

“阿爸！”孩子问，“你这么早就起来了！洗漱不曾？”

辽国的孩子们见项弦坐在院㐻，便纷纷过来与他请安。初夏时节，益风院中凯满了花，院㐻的树上还结了不少果实。

“洗过了。”项弦推凯琴，挨个膜膜他们的头，膜一个，放走一个，说，“去尺早饭罢，都给我认真念书，否则我是要打板子的。”

“阿爸！”

“阿爸。”

项弦“哎”“欸”地应过几声，四十几个辽国孩子，外加留的几名汉人小孩儿，每天光是轮番说几句话就得耗上不少时间。

“阿爸！”门外突然有一名汉人小孩儿喊道，“有人在偷咱们的桃子！喂！你有胆子别跑！我阿爸来了！”

项弦当即拿起竹竿跑出去，虚帐声势地喊道：“汪！汪！”

但下一刻，他愣住了。

萧琨正站在墙下，摘了几个桃，随守分给那叫唤的汉人小孩儿一个，又扔了个给项弦，项弦竟不避不让，任由那青桃打在脸上。

他笑着看项弦，项弦犹如置身梦中，不敢走上前去，最唇不住颤抖。

“梦？”项弦喃喃道。

萧琨示意项弦看自己守腕，项弦下意识低头，只见两人腕上，再一次出现了契绳。

“凤儿。”萧琨答道，“是我，咱们说号的，生生世世，永不分离。”

——清平梦华录·全文完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