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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执像是才发现他,将刚才的余光摆正,直视着池矜献,不弄头发了。

    他说了句“谢谢”,接过水拧开一口气喝完,视线却无意地盯着对方另一只手上的小半瓶水——江进喝过的。

    陆执将空瓶投进垃圾桶,迈着长腿往操场外走。池矜献看了一圈,没看到学委他们,也没看到江进,就顺嘴问了句:“江哥呢?不等他吗?”

    旁边沉默了一下,池矜献扭头去看。

    “更衣室。”陆执道,“不用等。”

    池矜献“噢”了声,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水,有点发愁:“那他的水他还要吗?我一会儿是不是得送去他班上?虽然只剩一点儿了。”

    旁边还是没有很快出声,但却停下了步子。

    陆执微垂着眼眸,望着池矜献握水的手,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漠然问了句:“你就拿着它去了餐厅,又从餐厅带了回来?”

    “……啊?”池矜献几乎从来没听过陆执一次性跟他说这么长句的话,下意识想抬头,但一看见那张脸脑子又不受控,刚抬起一点的脑袋瞬间低了回去,挺像在玩点头的游戏。他小声解释说:“他喝完你塞给我,我不知道放哪儿,就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让你扔了。”陆执语气几乎带着点强硬,不太好。

    池矜献有些奇怪,但他不会让自己继续多想为什么奇怪,非常听话地跑去垃圾桶边把那小半瓶水扔了进去。

    “陆哥,我给你买了饭,你赶紧回去吃吧。”重新走到人身边后,池矜献说道。

    陆执没应声,两人就肩并肩地往教学楼走,即将要走到楼下了,池矜献始终都微垂着脑袋,一整天都没有和陆执对视过。

    和以往一点都不同,两人间寂静无声,陆执微长的额发因为刚洗过,这时候有些干了,散软地落下来遮住了点眉眼,也遮住了发后瞳孔深处逐渐暗沉下来的光,晦涩难明。

    刚踏入教学楼的学区,周围就乱糟糟的,都是同学间的打闹声,陆执只觉得吵,眉头都不耐烦地皱了起来,呼吸也跟着深沉压抑了一分。

    他想让池矜献不要再跟着自己了,就听旁边的人突然开口说道:“陆哥,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陆执微怔,似是没想到会被问,侧头: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感觉你不太高兴。”池矜献轻声猜测。

    陆执便不说话了,过了会儿才答:“打球累了。”

    闻言,方才被陆执周身气息影响到的池矜献连忙点头,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他宁愿自己不开心都不想让陆哥不开心,听到只是打球打累了,他当然放心了不少。

    “池矜献。”陆执忽而喊了他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