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南川一时表情失控,转过头问厉扬:“他们到底干什么了?”
“要不是你给我来了一道晴天霹雳,我这会儿已经在公司当牛做马了。”相较之下,厉扬倒是很松弛,“与其在这猜,不如进去问问。怎么,不敢吗?”
“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厉总也是一把刻薄外人的好手。”
厉扬抬腿跟上他,“谬赞。”
卧室里,暖风开着,热乎乎的。床上两位,一个干脆打了赤膊,就剩一条裤子套着,另一个睡得自由奔放,头横在对方大腿上,哈喇子都要流下来。
床上被子让两人绞成抹布片,卷了一半在许尧臣肚子上。
站在床前的两位不由地跟对方交换了个眼神,并在这一眼里达成了奇异的默契——
陆南川在床下捡着了顾玉琢的薄毛衫,一步迈过去,不由分说把人拽起来,在二百五迷迷糊糊中把脑袋给他套上了。
厉扬简单明了,单腿往床上一跪,直接拿被子把许尧臣缠了一圈,托着他后脑勺给垫了个枕头。
床上的两个也不是死猪,这一折腾,同时睁了眼——一眼万年。
不能说是平地一声雷,只能说是平地没了半条命。
顾玉琢祭出他新得的口头禅“卧槽”,许尧臣暗自附和了一声,然后就听陆南川问:“艹谁?”
二百五傻眼了,晓得这不是白日发梦,而是活生生的陆南川到了眼前。尚未清醒的脑子犹如生锈的老机器,什么也思考不出来。顾玉琢傻愣着,心说搞什么飞机,他为啥来了?那我岂不是要暴露了?脸要往哪搁?姓许的会不会笑成蛆?
然而心里嘀咕一套,嘴上又是另一套,他裹着毛衣扭了扭,睡眼惺忪地问:“陆老师,有点扎,我里面还有件打底短袖在哪呢?”
陆南川额角青筋都要蹦出三尺高了,“短袖都脱了,你扒的挺彻底啊。”
许尧臣旁边听着,心说傻逼,紧接着一转头对上厉扬,立马怂了,往前一拱,满脸痛苦,“你绑着我干什么,勒得想吐。”
这边顾玉琢也算醒了,一听,暗道声狗比戏精,说来就来。
“有功夫听墙角不如讲讲你是怎么一丝不挂的。”陆南川把这二百五脑袋掰正了,把扎扎的马海毛毛衣又给他紧了紧。
顾玉琢扎得难受,爪子一伸,祸水东引,“不是我干的。”
于是厉扬弯身,抚摸着许尧臣乱蓬蓬的脑袋,“他说不是他干的,那是你干的?”
许尧臣头一扭,冲着顾玉琢,“你爹的。”
顾玉琢有样学样,谁还不是个戏精了,就是不要脸呗,不要就不要。他把额头往陆南川肚皮上一贴,“陆老师,头晕——”
看见人了,又热乎乎投怀送抱了,陆南川舍不得给二百五扔出去,手托起他下巴,跟挂着俩黑眼圈的醉鬼眼对眼,“下不为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