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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许尧臣说:“雲州。”

    厉扬有些惊讶,转头看他,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,赤诚、真挚。

    “行,雲州。”

    雲州是他们长大和相遇的地方,也是许尧臣父亲方远的埋骨之地。

    十一年了,许尧臣每年去祭拜一次父亲,却从来都是往返在机场和墓地之间。

    走高速要开八个多小时,许尧臣和厉扬轮换着休息,总算在早上七点半抵达了栖山公墓。

    他们在山下买了两束菊花,牵着手上山,穿过林立的墓碑,停在一览众山小的高处,方远的墓前。

    “爸,虽然不年不节的,但我得来看看你,说几句话。”

    “我暂时不打算退休去开澡堂子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明年高考,准备考政法,是不是挺靠谱的?”

    “你还记得厉扬吧?小时候来咱们家趴窗户,把你养的昙花踩死好几株,就是他。”

    “我喜欢他,爱他,想和他过一辈子。”

    “来和你说一声,我有爱人了,有牵挂了,以后不会随便活着了,你也甭老来托梦数落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哥,跟爸打声招呼。”

    厉扬没想到,在这个普通的清晨,墓园里,他忽然地落了泪。

    说不上原因,或许是迟来的,失而复得的欣喜。

    他向方远承诺,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回应许尧臣的爱,与他共白首。

    下山时候,许尧臣拉着他手晃,“吃早饭去吧?”

    厉扬在晨光里看他,“想吃什么?”

    许尧臣笑呵呵,“牛肉面啊,少东家不请我去吃一碗吗?”

    厉扬拢拢他脖子上围巾,“走吧,馋猫。”

    -全文完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