形势变了,他已经无法偏安一隅。倘若,他还想为自己的事业梦想努力一回,就需要有人站在他身边。一个强大的、说得上话的、有实际权力的人。唐礼涛几乎是完美的人选,只要他支持他,那接下来的这两个月(如果能撑过两个月的话),贺见真会好过很多。
既然唐礼涛又刚好对他有意思,那他不介意拿来换取支持。
反正只是睡觉,说不定还是他占便宜。毕竟财神爷的床,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爬。
心里这么想,解扣子的动作不自觉多了几分悲哀的意味。
他不敢抬头去看人,怕暴露了不堪的心思,换来鄙夷的如徐新昌一样轻蔑的目光。
只听唐礼涛淡淡地问:“你想好了?”
贺见真勉强笑了笑,再贴近一点,鼓起勇气闭了眼睛亲上去。
一只手臂揽住他的腰把他往怀里带了带,男人顺应夺过主动权,加深了亲吻,贺见真被他压在墙上,他只来得及用手环住男人的肩膀以免自己摔倒,强势的激烈的亲吻让他心惊,应付不暇。
男人撕咬他,啃噬他的耳朵、脖子,那些滚烫的、焦灼的、湿滑的吻,简直不是吻,是攻击,一种精妙而高超的围猎之术,把他的尊严和人格放在猎场里绞杀。
皮带抽走了,金属拉链滋啦那一下让贺见真本能地打了个哆嗦。
他闭着眼睛尽量不去多想。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。
——这是不对的。他其实没有准备好。他不想这样,他一点也不想这样。
唐礼涛会不会认为他很下贱?从前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来,到头来还不是主动来爬男人的床?为了巩固这个本来就不应该属于他的位置,为了得到他不应该得到的支持,他就可以献媚讨好……
不是的,他本来不想这样的。他……
有人叹了一口气。
“我要是不停下来,你是不是准备硬抗到底?”一只手抬起来,摸了摸他已经湿润的颊腮。他这才反应过来,还是哭了。
他羞愧得几乎发不出声:“对不起,我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唐礼涛去擦他的眼泪:“徐新昌把你吓着了,是吧?”
他拼命点头,拼命抓紧那个人的衣领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到底他是怕的。
新闻发布会那么多人看着,看着他出洋相,像个气急败坏的丑角。投资者又挑剔又苛刻,还有徐新昌,那么跋扈,那么强悍,当着外人都敢直接在电话里辱骂威胁。如果他还留有后招,如果他直接一封辞呈摔在贺见真面前,或者带着一群忠心耿耿的研究院专家博士同时辞职,那贺见真一点办法都没有。那时候他只能选择让步,手里的这些小把柄就是个笑话。
在陈希面前不敢哭,在韦宁面前不愿意哭,在女儿面前不能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