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怪方才取出的蝎子只有半截。
我难得听人一次性说这么话,所以虽然对蝎毒不感兴趣,也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,“蝎子消失的同时,热毒与寒毒抵消,人反而恢复了正常?”
“没错,若是单用蝎毒,所以只能在它与脊骨融合前取出。”属玉鸟说话的时候眼珠会滴溜溜转,比秦属玉本人表情要生动。它说:“这位小道友,你虽然修为……有一点欠缺,倒很聪明伶俐。”
他直到现在也没问我姓名和门派,倒是省去了麻烦,毕竟我的程序里缺少关于说谎的样本数据。
很奇怪,我居然和聋哑人在愉快聊天。而荆年作为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个人类,自然又被当做了对照组。
所以我问他:“真的吗?昨天有人还说我傻。”
“谦虚了。”
我很开心,同时也有点不解,“你这么会聊天,为什么和你师叔要用手语沟通呢?是不是他逼你陪他练手语?”
秦属玉呆住,半晌才笑道,“道友你可真会说笑。”
攀谈的时间里,中毒者的体温渐渐下降,苏醒过来,于是他收声,并吩咐我去通知其他人,我老实照做,并给吓晕过去的家眷赔不是。好在毒已经解了,他们不仅不计较我的失言,还千恩万谢,要留我们吃饭。
秦属玉以还要给其他人解毒为由,婉拒了。
我们便一家一家地寻访,说是协助解毒,但其实都是秦属玉在解,我只是给他打个下手。
转眼间,又到了黄昏时分,不过才晴朗半日,现下又骤然狂风大作。天又黑又沉,云翻滚似触礁的海浪,粉碎成怒吼般的风声。
秦属玉望着天,若有所思道:“我居然忘记了,明日是五黄啊。”
民间认为每月的初五、十四、二十三不是吉利日子,因为此时五黄入主中宫,天有异象,不宜出门办事和婚丧嫁娶等。
我不甚在意,“那一会儿完事了就回客栈,歇一天不出门呗。”
“今晚可能回不去了,还有最后一家,也是最棘手的。”秦属玉叹了口气,“其实我们昨夜三更便前去了那家府宅,奇怪的是明明症状符合,却没在体内找到蝎子,于是只得先用丹药缓解下症状,再静观其变。”
“会不会是已经融合了?”
“不可能,没有寒毒齐下,融合的人会内火攻心,活活烧死。”
“既然这蝎毒如此猛烈,为何会出现在普通人身上?”
“照理说,普通人的确不可能接触到我派内部的毒。现在镇上都在传,毒是在后山上染的,但目前还没找到证据。”秦属玉说到这里便打住了话头,“抱歉,这本是我们宗门的内事。道友,你只需到这最后一家看看,我们再商量怎么解毒。”
闻言,我不免有些心虚,“要不,我们今天先回去吧,我应该帮不上忙。”
“也好,我还是回去和师叔商量下再去荆府吧。”
“什么府?”我脚步一顿。
“荆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