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却笑了,“原来如此,这个更好办。”
荆年转向其余弟子,问道:“秦师兄不愿做决断,而前辈你们又是同门,关系比秦师兄亲近得多,想来也是由诸位做决断更为妥当。”
“这……”弟子们没想到有这一出,一时犯难,包括先前还向秦属玉下跪求情的人。
荆年也不催促他们,只问:“不知按贵派的规矩,弟子堕魔,带回去该如何处置?”
“仙魔自古势不两立,而堕魔者,源于心术不正,人人得而诛之,唯有清理门户才能服众。”为首的弟子终于下定决心,对其余人说:“况且今天是什么日子?各大门派的人都在外面看着,我们中有谁能独善其身?”
一片沉默。
“要怪……就怪师兄不该打开那个来路不明的盒子吧。”
最终,他们围在心口插着剑的同门身旁,恭敬地给他擦去脸上的血污,剔除齿缝残留的碎肉,手足之情可见一斑。
那入魔者便恢复成原本清风明月的模样,双眼仍紧闭,一滴血泪从眼角滑落。
随后他们默契地对那僵硬的躯壳行了一礼,道:“保重了,师兄。”
寒光闪过,荆年利落抽出夜啼剑,人形的雾气散为天地间的尘土,接着又是一阵刀光剑影,其余魔修也悉数被斩断魂魄。
夜啼回到刀鞘,剑穗亮如虹霓。
秦属玉接剑,将属玉鸟纳入袖中,一言不发,不知在想什么。
同时我耳后微凉,头发被残余的剑气吹起,荆年在我耳畔轻声说道:“今日要教你的,是「递剑者,所言皆虚」。”
“拿起剑,说的就是真话么?”我下意识问道。
“也许吧。”他拨弄着我的信号接收器,好似盘玩一样没棱角的温润玉器,充满狎昵意味。“我只知道,剑是永远不会说谎的。”
“少来,我不会被你骗第二次了。”在荆年摸到触键之前,我避开了。
我当时是真的以为荆年会选我组队。
然而我不是他的剑。
这般言而无信,我拒绝再跟他建立临时权限。
随后,我便和劫后余生的众人一起查看起尸体。
那些弟子没有说谎,这些入魔者身上都或多或少有咬痕。
离魂尸首,理应腐朽而死气沉沉,但这些尸体上,却另有一番生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