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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方才还看不出所以然,眼下才发现衣物下,大片绛紫色图纹攀附着皮肤肆意生长,狂恣妖异,摸上去炽热滚烫。

    可偏偏在手腕和脖颈这些分界处止住了,呈现出一副残缺的人皮画卷。

    那些尸体也是如此。

    我无法破译这些图纹,正想问问其他人,秦属玉从消沉中回过神来,道:“这是魔域通用的文字!大家立即屏息凝神!”

    “入魔者又多了一个……何时才是个头……”道人们处于崩溃边缘,变得风声鹤唳、草木皆兵。“就知道他心有魔障,方才要我们放弃师兄的人,就是他……”

    我也想问,看东西用的是眼睛,为何要屏住呼吸。但还未开口,荆年的掌心已经捂住我的口鼻。

    他虎口的茧薄了些,肤色更为莹润,能清楚瞧见掌纹线起点的细枝末梢里,藏着几似血渍,是方才给剑开刃时用力过猛所致。

    就像初遇的凛冬,死去的野兔在雪地里留下红梅。

    我那时不喜欢,现在更为讨厌红色。

    挣脱无果,我决定效仿2号,咬一口让他松手,荆年却提前察觉我的意图,迅速捏住我的颌骨,而没有骨骼的舌尖反应慢了难拍,擦过他的手。

    红梅被舔舐,晕染开来,只留下秾艳痕印。

    花是凋谢了,但春泥还留在仿生味蕾上,腥甜不散。

    他松开手,我也几乎同时与他拉开距离。

    坏了,这下荆年更要深信不疑我喜欢他的手了。

    可不就像狗舔肉骨头么?

    幸好他没再开口说出什么混账话,只淡淡重复了一句:“屏息凝神,尸体散发的香味有问题。”

    我乖乖关掉呼吸系统。

    异香也随之消失。

    “错不了,是夜息香。”秦属玉道。

    我的词库也难得匹配出了结果。

    夜息香,是薄荷的古称,因其具有安神功效而得名。

    这味道确实与薄荷有几分相似,但也仅仅是相似。

    极度不严谨的命名法,我想着。

    秦属玉继续道:“夜息,是上古时魔域流传出的瘟疫,史籍记载里,它出现过几次,都是在大饥荒后。”

    我的猜测没错,徐锦的主要症状也是饥饿。

    有人追问道:“此疫有何痊愈之法么?”

    秦属玉摇头,“魔域的瘟疫一经入世,便是千年难遇的天灾,病者入魔,唯有啖食血肉才能活下去,夜息香每次出现无不是尸骸遍野,血流成河。因为入魔者不惧伤痛,只有一把离魂之剑能阻止他们,死后尸体散发异香,名曰夜息香。”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,道:“这就是夜啼剑名字的由来,我们救不了他们。”

    一息一啼,原来所有巧合都是早就注定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