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“狗放我这里好几天都不领回去,看来也是心血来潮捡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捡来的东西,丢了也不会在意。”
昔有指桑骂槐,今有指狗骂人。
我倒也能接受,毕竟这不是他头一次这样了。
真正让我意外的是,他修剪完指甲,竟顺势抱着我睡下了。
善变的人,这会儿又不嫌狗脏了。
清晨,我准时从荆年的胳膊上爬起来,见他已经醒了,正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。
被我推了一下,他才缓缓起身,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我脖子上系着的铃铛。
看什么看,狗戴铃铛,天经地义。
有人敲门,荆年移开目光,披上衣服去开门。
是几个女修,无定崖上见过的半熟面孔。
从装扮来看,也是要去庙会的,荆年婉拒了邀请,正要关门,却有个眼尖的发现了他领口隐约露出的抓痕,她们遗憾的表情顿时转为尴尬,连连道歉。
“对不起,我们不知道屋里……”
“想不到荆师弟已有了道侣。”
她们在想什么呢?!
荆年面上没什么波澜,只将衣襟往上拉了些,道:“不,该道歉的是我,希望没有扫了师姐去庙会游玩的兴致。”
只恨我说不了话,只能铁不成钢地咬着荆年的袖子。
道哪门子歉,倒是解释啊!
荆年只是目送着她们离开,将恨晚收入袖中,淡淡道:“松口,咬坏衣服的话,我就把你的毛都剃了。”
我惊悚得跳开几步,他却挑眉,抱起我下山了。
庙会让整个天邑城越发热闹繁华了,比起新年也不遑多让。
商铺一家挤着一家,鳞次栉比,荆年不紧不慢地在其中穿行,遇到推销的,也不多问,从图案稚嫩的拨浪鼓,到艰深晦涩的古籍,都一一买下。
他并不是喜欢这些东西,纯粹只想全部逛一遍,走好每个流程。
仿佛这样,就能弥补十余年的空缺。
毕竟是头一次过生日。
我识趣地没打扰他,但也实在觉得无趣,没有让人耳目一新的东西。
就这么逛到了黄昏时分,我们行至巷尾,商铺也稀疏了许多,最后,空地上只剩一位老者,他双眼蒙着块很久的黑缎,上面绣着的金线褪色得厉害,已辨认不清花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