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了个还算安稳的觉后。
马蹄声踏破了清净的黎明。
舂都的兵队再次造访,且比上次数目多了几倍。
他们这次直接找来了秦属玉,请求他协助劝说秦四暮回舂都去。
我跟着找人的同时,顺道听了一嘴,才知道原来是舂都的老皇帝已病入膏肓,必须在他咽气前,将秦四暮召回皇宫继位。
秦属玉问道:“既然是病了,为何上次不提?”
官兵回答:“陛下乃一都之主,病情要是泄露到民间,难免会出骚乱。”
秦属玉便没再细问,哪怕他目光中满是顾虑。
我知道,舂都藏着他的过去,他在刻意对舂都的事维持一种正常范畴内的关心。
维持局外人的身份。
但看官兵们满脸的衰气,想来是秦四暮又躲起来了。
看客里的荆年却冷不丁开口道:“我知道他躲去哪了。”
“当真?”我思索道,“蚀艮峰的每一处都已经找遍,莫非他又去洊震峰属玉师兄那里了?”
荆年没直接回答,只是瞥了秦属玉一眼。“不知秦师兄是否检查过你寝居的里屋?”
“检查过了,没发现什么。”秦属玉答道。
我也搭腔道,“他当初来五蕴宗,首先就去了那儿,大家都知道的,所以不太可能再故技重施。”
荆年没有辩驳,直接动身前去,我无奈只能跟上。
到了目的地后,只见屋里的陈设仍旧是那样,连个能藏身的家具都没有。
木偶的姿态已经初具雏形,似乎是右手扶于膝上,掌心向下,指间触地。
秦属玉对手势甚为精通,因此这自然有特定寓意。
大致搜索后,确认这手势为降魔印,代表摆脱妖魔阻挠、心神安宁、无视乱想,多用于佛像雕刻。
修道的人,雕了佛家的结印,属实违和。
再联系秦属玉平日面对木偶时的虔诚模样,我打趣道:“属玉师兄,你不会真打算拜它吧?那为何不直接雕一尊佛像?”
秦属玉垂眸,答非所问道:“魔不在外,在于心内,拜什么佛都不管用的。”
荆年信步在屋里走了一圈,随手捻住了盖在其上的黑纱一角。
这个举动让秦属玉慌乱不已,急急道,“等等,我自己来吧,师弟你们能不能回避一下?”
虽说动别人的东西确实不礼貌,但秦属玉这么紧张也很奇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