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……算是认识吧。”
“当真与我长得很像?”
“岂止是像,一模一样。”
“同胞双生子的相貌尚且有差别,怎可能有两个长得完全一样的陌生人?”荆年显然不信。
我讨厌他这副疑神疑鬼的样子,嘀咕道,“你的脸,就是照着他复刻的。”
“复刻?什么意思?说得像我是替代的赝品。”他脸色愈发不善,直接挡在前路,追问我,“那你是如何与他相识的?”
“梦里。”
“又是梦?师兄分明说过,梦到的是我。”
“是你……不对……不是你……前78次轮回里你没有觉醒自我意识。”
脑海里不断涌现那些暧昧旖旎的画面,想擦除,但理性不断地提醒我,它们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,再否认也是自欺欺人。
荆年打断语无伦次的我,冷声道:“师兄实在不想说就罢了,何必扯谎蒙我?”
不知为什么,明明我是被动做的梦,但面对荆年,却奇怪地生出一丝背叛的愧疚,只得低眉顺眼道:“对不起。”
“没必要道歉,我和师兄又不是道侣。”
“你们认识多久了?”
“没多久……”
“可我从未见到师兄身边出现过与我面容相似者,除非你们是旧识。”
“但我不记得他。”
“你撒谎!”
伴随着他的厉声呵斥,海风骤然急剧起来,几尺厚的铜铁城墙,爬上一道道狰狞裂痕,我不敢抬头与他对视,畏惧那双魔气与杀意交织的眼睛,支吾道:“你不要这样,我有点怕你。”
荆年没开口,承受了他怒意的墙体摇摇欲坠,终究是轰然倒地,沉闷的崩塌声里,他似乎叹了口气。
荆年看着满地铜铁废墟,在月色中泛着寒光。
半晌,他若无其事地轻笑道:“该道歉的是我,破坏了故人重逢,你刚刚,希望出现的是他才对吧?”
“不……关于他的事情我真的都忘了……真的……我说过的……你可以相信我……无论什么事都是……咳……咳……”
未经任何表情分析,我直觉,荆年的笑,很难过。甚至连我也被传染,只觉海风冷得刺骨,喉咙生涩发声困难,话语逐渐变成无意义的咳嗽,拢紧了衣服。
心有隔阂的人,哪怕只因不在同一场梦里,都会猜忌怀疑。
荆年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我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