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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抬起手,指尖在空中随意划动,点落一片片鱼鳞,发出支离破碎的音符,与才结束的琴曲完美衔接,宛如天生的作曲家。

    但荆年并没有心思欣赏,只问道:“琴呢?”

    的确,方才在门外还能清晰听见琴声,走近却只有一尘不染的琴桌,像不久前才被擦拭过,古琴,以及指引我们前来的3号都不见踪影。

    我无措道,“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。”他看着我,不带任何语气地吐出这两个字,让我无法判断是陈述还是疑问。

    荆年攥着画卷的手指指节发白,力透纸背,继续道:“但这首曲子,是我为师兄所作,也只在师兄面前奏过。”

    我百口莫辩,他愈发失望,目光重新移回到画上,道:“如师兄所说,世上真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,那这一模一样的曲子,难道也是巧合吗?还是说,师兄将我赠与你的曲子随意转交给了舂都国师?”

    “荆年第一次,也是唯一一次作曲相赠他人,自然无比珍视,本以为师兄也是这样,没想到还是高估了我在师兄眼里的分量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的,我没有转交给别人……我早就不做梦了……和国师也已经没有瓜葛……”从未觉得事实的语言如此苍白无力过,我只得匆忙上前几步,握住他的手。

    桌上雪白的宣纸却突然无风自起,落在了我和荆年之间。

    也彻底斩断了我辩解的希望。

    那是一副用来记录古琴曲目的竖行减字谱,墨迹还未完全干涸,尽管它不像现代通用的五线谱那般一目了然,但不用想,上面写的就是这首罪魁祸首的曲子。

    我慌忙想抢过曲谱,但已经来不及,双目睽睽下,侧边的空栏上,一笔一划,浮现出四个字:经年不识。

    于是,这首无题的曲子,有了名字。

    经年不识,好久不见。

    与其说是含蓄的问好,不如说是明目张胆的挑衅。

    荆年的手心冰凉,我的恒温系统也无法将其捂热。

    “我没猜错,果然是旧识。师兄,这就是你逃避我的原因么?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什么关系……我无法准确定义,但3号早已说过我们是道侣。

    这个答案自然无法说给荆年听,尤其是现下状态极不稳定的荆年。

    他从我手心中抽出了自己的手,下一秒,国师的画像四分五裂,光源动乱,鳞片的落雪纷纷逆行往上,画面安静又压抑,逼仄得我几乎无法呼吸。

    心跳也骤然停下拍子,系统提示,检测到目标的杀意,及可能具备攻击趋势,概率不明。

    大脑开始高频计算,给出解决方案。

    【武力值相差悬殊,不可正面冲突。】

    【建议言语上适当捏造虚假信息,延缓目标的爆发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