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活像天造地设的两个蘑菇,在马路的缝隙间生长。彭原等丁景仪拍完,这才挨个收起黑脸猫,放进书包里,夹在两本厚厚的教材中间。
“爱死景仪了,回家啦。”
住处门口堆着两个纸箱,彭原看了看标签,是两箱百利甜酒。
彭原自己是只买啤酒的,喝白酒也是跟着丁景仪来。看了这两个箱子,他就知道又有的尝鲜了。
钥匙哗啦啦响了几声,彭原打开门:“你买新酒了啊,这个什么味道?”
丁景仪把箱子搬进客厅,几个月的生活下来,他也在摸索着能量的平衡,但并没有什么标准。
然而有了果照事件时彭原的怜惜发言,丁景仪倒是准确领会到了:保持健康匀称的体重体型。太过消耗魔力的动作不如直接用体力解决,免得体重忽上忽下有如撒气又充气的气球,让男朋友担心。
“嗨,这个是你狐仙学弟送的……伊凡的事我们没帮上什么忙,受之有愧。”
彭原想起来先前胡舜华给他道谢,还拐弯抹角地打听他住哪儿。
彭原秉持着没帮上忙就装哑巴的原则,打了几个哈哈,没想到人家直接送礼上门了。
“学弟是怎么知道我们住哪的?”
彭原说完,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,他每天回家都有黄鼠狼跟着啃脚后跟,胡舜华跟着后面收积分,不知道他们住哪反而奇怪了。
丁景仪似乎没有领会到这句话里的逻辑漏洞,他只是坐到沙发上:“这事情我们怎么办?”
“收了吧,你好歹给同学留了张画做念想。”
丁景仪望向阳台上的电动卷笔刀:“撇开伊凡干的事情,单独说画画。擅自涂改别人的作品并不合适,我的体验是一回事,他的幻想是另一回事。这不是非黑即白的。我给狐仙送的不过是个拙劣的仿造,称不上好东西。”
“一个寄托不必是什么高尚的想法和纪念碑啊,就像喜欢一个人不必喜欢一个完美的人……”
彭原坐到丁景仪身边,思索着措辞,“对于活着的人来说,有残留纪念品就足够了。”
丁景仪哼唧一声,操起裁纸刀开箱:“喝了喝了,改天给狐仙送几只沟帮子熏鸡。”
彭原笑出了声,这么接地气的牌子从遥远文明的古老贵族口中说出来,有种谐谑的反差萌。
丁景仪起完酒,去厨房开了一盒牛奶,冰箱冷冻层开合,冰块哗啦啦地响着。
彭原也翻出曲奇,在金边的瓷盘里摆出一个圈,又放到樱花粉的大理石纹托盘里,悠闲的下午茶时间开始了。
丁景仪垫了两个隔热垫,把调好的冰镇饮料放上去,随着手机「咔嚓」一声,今天的朋友圈又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