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景仪没理他,左眼一眨,切出半透明的瞬膜。随着「嗖」地一声,淡红色的光线爆射而出,激光制导般对准彭原的脚踝扫了一遍。
彭原知道,这是爱神的权能魔法「透视」,丁景仪曾经想把这个魔法教给他,但这个魔法的人类语言咒语比变身魔法的「阿巴阿巴」还过分,彭原就放弃了。
片刻后,丁景仪闭上魔眼:“你的骨头裂了,我们两个今天怎么都要出门了。”
“唉……”彭原叹了口气,“我还想支棱起来。”
“有我,你肯定能支棱起来。”
丁景仪叫了快车去医院,先把彭原和饭扛到住院部,给姥爷说明情况,再借了个轮椅把彭原送去门诊挂号。
有人照顾就是好啊,可以不带脑子躺着,彭原在轮椅上美滋滋地想着,全然不顾零下的气温冻骨头。
彭原想起初中有次跑一千五百米摔倒了,裂的也是左脚脚踝,但那都是六七年前的事了,真是阿喀琉斯之踵。
彭原还记得,当时体育老师安排了三个男生把他送去医务室,再把他背到了医院。
但是被集体照顾和被一个人照顾的感觉是不一样的,集体的关照和爱情的怜悯尝起来是两个滋味。
庆幸之余,他又飘飘然起来,完全把神仙们的预警忘到九霄云外了。
彭原伤得不严重,只是医院人多,做什么都得等。拿到药时已经下午了,两人就叫了外卖,到住院部陪姥爷吃吃喝喝。
姥爷问丁景仪:“你不嫌毛毛傻吗?”
彭原差点把米饭吐了。
丁景仪满脸都是尴尬的笑容:“毛……啊,阿原他不傻啊,挺聪明的。”
彭原心里裂开了,第一次被姥爷当着男朋友面喊小名,总归是有点崩溃的。
姥爷早就吃完了饭,从病床床头柜里摸出一瓶白酒:“毛毛老说神神叨叨的事,还不傻?他说你是用仙术叫来的。”
彭原赶紧把酒瓶子夺走:“不能喝,没花生米!”
丁景仪转转眼睛:“魔法是文化……讨论魔法是……文化人的表现!”
“嗨呀,他哪文化了,研究生都没上……”
“这不是没到时候吗……”彭原急得直拍大腿,“大四还没念完!姥爷你别为了喷我而喷我啊。”
有些长辈热衷用贬低来表达喜爱,彭原习惯了,但总归不太开心。
“你们喷,你们喷……”丁景仪捧起饭盒,“我去给饭盒洗了。”
姥爷摁住丁景仪,踢了彭原一脚:“没有让客人洗饭盒的道理。毛毛去。”
“他都走不动路了……”丁景仪赶紧拖着轮椅往后退了一步,“我们拿回去给他洗。”
彭原心里稍稍松了口气。没有外人的时候,姥爷对他很好。有外人在了,姥爷恨不得让全宇宙都知道他是个智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