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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丁景仪打个嗝,活像只尴尬的天鹅:“猫猫弟弟,给我肋骨搂断了。”

    彭原这才松了手。

    丁景仪看着彭原,幽幽地说:“你要是实在想做些什么,就帮我去喷个漆吧。”

    丁景仪经常为塑料娃娃化妆,中间要喷个七八次消光漆,彭原是知道的。

    娃娃头刚从快递里拆出来都是脸上光秃秃的,眼睛空洞洞的,看起来贼吓人,一堆娃娃头放在阳台上,下面压着送妆娃娘的备注纸条,风吹纸飘,有点传统邪教祭典的气息。

    丁景画娃头是批量操作,画完一层就喷一次漆,晾在阳台,等到晾干再画下一层。

    彭原就看着那批十几个脑袋的颜色由浅变深,最终成了似乎吹口气就能活过来的美人。

    彭原到阳台,拿起角落里的消光喷罐摇晃起来,罐子哗啦啦地响。喷漆这事他熟悉,用玩射手的Z字走位手法来,就结了。

    “戴上防护……”丁景仪的声音从卧室传来。

    丁景仪自己画娃娃妆的时候也是防毒面具、手套、帽子全家桶备齐的,这句提醒不无道理。

    不过恶魔用漆给塑料娃娃化妆,还用上了现代防护措施,反差时时有。

    彭原望着充满蒸汽朋克气息的防毒面具,觉得戴着它去骑摩托车也没什么差别,心里就抗拒起来:“你怎么不用魔法呢?太不方便了!”

    “化个妆还用魔法,你这是知法犯法、太看不起魔法了!”

    “好一个知法犯法,你怎么知道我是法外狂徒张三。”

    彭原套上防毒面具,觉得自己是不太对味的女娲娘娘——的打工仔,随着「刺刺」的一通喷洒,这漆就喷完了。

    “这是最后一层消光吧?画完能寄不?”彭原在防毒面具里听着自己的回音。

    “啊,可以,你打包吧,包好了我喊快递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心可真大啊……”彭原笑着说,“这一下出国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,给人家化妆画完了都忘了寄回去了,人家养娃娃的不得急死啊。”

    丁景仪悠哉悠哉地说:“不急不急,她们等得了,半年一年都能等。”

    这哪里是等娃娃,这是等死啊。彭原心里想着,没说出来。

    任何付了钱不能立刻拿到物品的交易他都抗拒,所以他从来不在双十一买定金尾款形式的东西,再便宜也不买,等不及。

    一阵风的工夫漆就干了,彭原按备注纸条上的内容把娃头挨个塞进阳台的盒子里。

    纸条上的地址遥远得很:江苏、湖南、广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