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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出发去舂都还需几日路程,我便把赌局提前告诉了秦属玉。

    “属玉师兄,你当年,在皇帝身边见过玉杵么?”

    位高权贵者,虽不太可能收藏这种老百姓的农具,但说不准,他有什么怪癖呢?

    秦属玉只一笑了之,转移话题道:“戚师弟,我这次会留在宗门,你们路上多保重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……”

    想必是洊震长老安排的,他不允许自己的好徒弟再被过往的琐事牵绊。

    “虽然我不陪同,但是希望师弟能帮我个小忙,将些东西运去舂都。”

    “行,小事一桩。”

    于是我跟他进了院子。

    薛佳佳正巧也过来,我用手肘戳了戳他。“原来你跟我想一块去了,都想提前套出瘟疫的信息。”

    “我才没有你那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。”他白了我一眼。“我,咳咳,本座是来帮忙的。”

    “哦,搬东西啊?”

    “没错。”他随手拍了拍一个童女木偶的脑袋。“搬的就是它们。”

    “搬这些东西干嘛?”

    我记得秦属玉说过,这些木偶离开他的气息,就是彻底的死物。

    “嘘,别左一句东西右一句东西的,属玉听了会不高兴。”薛佳佳瞟了一眼带着木偶去后院清洗的秦属玉,压低了声音道。“真要说的话,这些木偶年岁比你大得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瞧你这一副过来人的语气,说得跟来这里很久了似的。”

    “也不是很久,就几十年吧。”

    “几十年?!怎么不早说?我还以为你没比我早来多少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又没问过。”他身子往后一仰,作回忆状。“我现在还记得,当初第一次见属玉,他没比那些童女木偶高多少,说自己叫三朝,我寻思着这么漂亮的小姑娘,叫这怪名多不合适啊,就重新取了个属玉,你看是不是好听多了……”

    我从他絮叨的一大段话里提取重点。“小姑娘?”

    “是啊,小姑娘。”薛佳佳的表情肃穆起来,低沉着声音,像讲述一段上古的传说。

    “常言道,生为阳,死为阴。男为阳,女为阴。而偃师一族,却是阴阳混淆的存在。他们初生时,为木偶,被赋予生命后就是童女,随着成年,外形逐渐向男子靠近。性别对于他们来说,是个模棱两可的概念,生死也同样如此。不同于常人寻求异性配偶来繁衍后代,偃师死前,会将生命和记忆都转交给他亲手做的童女木偶,新的童女木偶继续成长,死去的偃师则变回旧木偶,一代又一代,周而复始。与其说是繁衍,不如说是不断地自我复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