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桐撑着地板爬起来,一步步走向阳台,哪怕是卓宇恨他,他也能苟延残喘的再活个几年,可卓宇对他的爱太过沉重,十年,他欠了卓宇十年,不想再欠个几十年了!
站在阳台,江桐回身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,十年的沉重他还不起,他能还的只有这个,用这样的方式去结束他错误的人生。
转回身,江桐双手撑着护栏,用力跃起间从身后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,轻柔舒适。
江桐顿住,绷起的肌肉瞬间平和下来,转身折回房里找到音乐的源头。
是卓宇的手机,江桐掏出来,屏幕上「林沫」的名字随着音乐跳动着。
林沫……是个女生的名字,江桐很轻易的想到了卓宇的未婚妻,他没有接,作为第三者他也不该去接这个电话。
放置到一边,耳边的手机铃声让江桐平和不少,不知不觉坐到了地上。
他看着沙发上的人,想到秦川说的那些,视线移动,身体也跟着站了起来。
解开卓宇的裤子往下褪,江桐找到了秦川说的伤口,新旧不一密密麻麻,因为伤口不深,愈合后完全摸不出来,只留下一些浅色的痕迹。
江桐也在那些伤口上找到了一条崭新的伤口,细长的一条,颜色鲜明,不超过两天。
他不敢去碰,怕被昏迷中的卓宇会有所察觉,同他生气,再次失控。
他只能小心的给卓宇把裤子拉上去扣好,拿起响了好多遍的手机按下了接听。
手机里传来担忧的女声,问:“你去哪儿了?怎么才接电话,我都快急死了。”
“抱歉,卓宇有些不舒服,吃了镇定剂才睡下。”
那边迟疑了好半天才传来一声不确定的问话,“你是?”
江桐抿唇,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,朋友吗?还是过去的老同学?
好像怎么回答都不对,索性不答,对着手机说:“方便的话,麻烦你来接一下他。”
“好。”
报出地址后江桐挂断了电话,跌坐回地上江桐点了根烟,努力镇静,也在灭掉烟头后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。
他又做梦了,梦里他去了一个纯白的房间,他看见十八岁的卓宇被人绑在椅子上,胳膊、头上贴满了电线,哭叫着,一遍遍呼喊他的名字。
他想过去,想扯掉缠着卓宇的那些电线,想把他抱在怀里安慰,可身体动不了。
像是被灌入了铅液,整个身体都被定格在了原地,任凭他如何挣扎都动不了一分,只能眼睁睁看着卓宇哭泣嘶吼,慢慢的转变成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