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盖着酒店新被子蜷缩着睡在沙发上,昏沉的意识朦胧,恍惚中还以为是以前那段时间跟沈秋泽在在酒店中,他像现在这样睡在沙发上。
吴楚一边起身,一边意识朦胧沙哑道:“沈秋泽……”
昏暗中,那阵压抑的咳嗽蓦然沉默了下来,像是硬生生被人强行压抑进了肺腑中,只有轻微闷钝的咳声。
昏暗中吴楚的动作蓦然顿住,他站在地毯上,好一会才反应过来,如今躺在大床的人不是沈秋泽,是连轴转赶过来的殷缙。
吴楚一边摁开了灯,一边踩着拖鞋走向了大床,在亮开的灯光中,他看到靠在床头上的男人穿着睡衣,黑发看起来有些湿,看上去像是刚洗完澡。
殷缙垂着眉眼,脸色苍白,脸庞有些潮红,单手掩着唇,望着他的神情看起来却有点冷。
殷缙抬眼望着走过来的男生,单手掀开被子淡淡道:“别过来。”
“站着。”
吴楚站在原地,有些愣,他看着前不久还不远万里赶着来看他比赛的人,如今却冷着神情,语气淡淡叫着他别过来。
神情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冷,看样子不像是怕传染病气给他。
吴楚指尖动了动,手指蜷缩起来摩挲了一下裤脚,不知道怎么就带着点茫然,就真的沉默地站在了原地。
殷缙压抑地咳了咳,脑子因为生病有些昏沉,但吴楚那句睡意朦胧沙哑叫出的名字,足以让昏沉的意识像是被灼烧一般,一股邪火就冒了上来。
那玩意凭什么值得吴楚念念不忘?
用一个假身份带着一个又一个谎言去接近去欺骗,凭什么就值得他念念不忘?
那个叫沈秋泽的人,到底在吴楚心中特殊到什么地步,才能让眼睛中揉不进沙子的吴楚一次又一次原谅?
殷缙脑海中每一个神经几乎都像是都被灼烧着,心中极力绷着的那根弦骤然被死死拉紧颤动起来,却在抬眼看着站在原地抿着唇沉默的吴楚后,忽然不知怎么就猛然松了下来。
殷缙喉咙动了动,他看着吴楚带着点茫然站在原地,似乎不知道为什么过来查看床上人的情况,却被冷着脸叫着别过来,但却依然是听话地默默站在原地。
抿着唇,锐利的五官上是很少见的听话。
靠在床头上的殷缙深吸了一口气,他摁了摁眉心,抬眼盯着吴楚,嗓音很哑道:“他没有打电话来跟你说吗?”
没有说那天有个男人接了他的电话,然后光明正大地叫他不要再打过来吗?
那天他语句中若有若无地挑衅以及直白明了宣誓主权的姿态,足以让电话那头叫着沈秋泽的人明白些什么了。
殷缙甚至是一直在平静等待着吴楚跟他提起这件事,他知道那个叫沈秋泽的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,但是过去了那么久,吴楚从来都没有跟他提过。
想到这,殷缙神情漠然,他以为是吴楚放弃了,是要重新开始了。
但是最可笑的是,他从来没有想到会在酒店凌晨中从吴楚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。
还不如让吴楚拿着手机来质问他来得令人痛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