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边的穆长闲告别秦晟,从风雨楼二楼走下,脑袋里还在想秦晟说的:石子小路左转有烧鸡。
“……烧鸡。”
柳秋安撑着伞施展轻功在屋顶瓦片上欢快地乱蹦,瞅到一抹白色的身影,眼睛一亮,连忙挥动胳膊,喊道:“穆长闲!儿子!”
“……”穆长闲抬头看向手舞足蹈的柳秋安,脑门上挂下三条黑线,抬手抚住额头。
柳秋安踏着瓦片一跃而起,抬眸突然看到秦晟笑眯眯地靠在栏杆上,他收起折扇,在手心拍了拍。
柳秋安顿了顿,连忙在空中翻身躲过朝他飞来的折扇,堪堪踩在一处屋檐上,可上边青苔密布柳秋安脚一滑,眼看就要栽个狗啃泥,闭上眼先将狗日的秦晟从头骂了个遍。
意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,整个人陷入温暖的怀抱,柳秋安先睁开一只眼,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抖沾上细碎雨点,穆长闲脚下步法一变,借着在空中下落的竹伞的力,跃到另一边的屋檐下。柳秋安盯着穆长闲的侧脸缓了缓,而后反应过来扭头看向早已飞往彼方的竹伞,吸了吸鼻子,“那是我借的伞。”可怜巴巴地望着穆长闲,又愤愤地指向雨中的风雨楼:“是他!”
此时的秦晟早已功成身退,穆长闲顺着他的指尖看去,那里只有从屋檐上流下的绵延雨帘,不解地抿紧嘴角,垂眸看向柳秋安,视线触及他咬破的唇瓣,神色微动,轻轻扫过。
柳秋安对他的异样毫无察觉,讪讪收回手,从穆长闲怀里爬出来,右脚一触地钻心的疼痛就从脚踝爬上脑袋。穆长闲手疾眼快地将踉跄的他扶住,蹙眉道:“怎么?脚崴了?”
柳秋安慢半拍地摸了摸后脑勺:“好像是。”穆长闲顿了顿又将他打横抱起:“别动。”
这时秦晟领着侍从慢悠悠的走过来。
柳秋安本来扑腾着要下来,见到来人,什么都不管了,直接脱下一只靴子朝秦晟脸上扔,秦晟稍稍侧身躲过,靴子在空中滑过砸到他后边撑伞的侍从,侍从中招啪叽倒下,后边的侍从补上他的空缺,及时为秦晟遮住雨。
秦晟拍了拍心口详作后怕般道:“哎呀,柳公子这招百里穿杨真是绝啊。秦某方才跟长闲兄促膝长谈,长闲兄走后秦某才发觉长闲兄没有带伞,这不来给长闲送来了,没想到……柳公子来接长闲兄了啊!”
柳秋安咬了咬后牙槽:“哼,眯眯眼狐狸怪。”
“……”秦晟笑眯了眼,假装没听见,抬了抬手上来一个托着盘的侍从,红色方正托盘上放着一把绘梅玉柄伞。
“怪秦某招待不周,要不二位就先在风雨楼沐浴休憩一番吧。”
“也好。”
穆长闲想了想应了声,柳秋安哼哼唧唧地接过那把伞撑起,侍从收到秦晟的眼神机灵地捧起地上的靴子放到托盘上,走到风雨楼楼内时,秦晟对着穆长闲邀功似地挤眉弄眼,而穆长闲纳闷地看了他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