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秋安眨巴眨巴眼睛,穷极委屈,将背后的枕头揪出来朝穆长闲砸去:“明明是那只大虫狗嘴吐不出象牙,坏你名声!我才跟他动手的!”
穆长闲接住那块枕头,那双像柳叶般半含秋水的眼忽而有光闪动,抬眸看向面前的人。
“……为我?”
却见一面被褥迎面砸来,又听柳秋安愤愤道:“为你!为你!为你!你竟然还冤枉我!”
穆长闲下意识一手接住被褥,柳秋安更是忿然地倒抽一口气,简直不敢置信:“你、你还敢挡!”
穆长闲看了眼气鼓鼓的柳秋安又看了看手上的枕头和被褥,犹豫道:“……那还给你?”
柳秋安柳眉倒竖,扑过去夺走他手里的被褥,随即卷缩起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,闷闷出声:“哼!混蛋!冤枉我还害我没了秦淮春!我要告诉全天下人,你穆长闲是个伪君子!让你娶不到媳妇!”
穆长闲看着眼前颇为眼熟的一幕,无可奈何地笑了笑。估摸着他脑袋的位置,单手抬起他的头,将枕头塞到他头下面。温声诱道:“好啦,我赔你一坛,出来吧。”
“那掌柜的说了,那是最后一坛!最后一坛!呜。”
“他当真这么说?”穆长闲陡然失笑,拍了拍那团‘冒烟的糯米滋’,胸有成竹:“好,你且等着。”
‘糯米滋’哼哼唧唧了几声,表示自己现在很生气。
待穆长闲出门后,他从被窝里探出一颗脑袋深呼了一口空气,靠在枕头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,口中咕哝着:“都说只有一坛了,哪里拿去。真是!”
说着调整了一下卧床的姿势,突然瞧见地上躺着一枚钥匙。眼睛顿时一亮。暗道:定是刚刚从穆长闲身上掉下来的,简直天要助我!
他连忙起身,捡起钥匙。来到门口拿闩插上,确保无误后。才将钥匙塞进腰带里,悠哉悠哉地拍拍手回到床榻上,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:“让你欺负我,今晚就露宿街头去吧!穆-大-侠!”
打完哈欠,睁开眼睛陡然看到方才要其露宿街头的人拎着一坛酒,一只手臂倚在八步床边上木制围栏上,正扬眉瞧着他。
“哇啊!”
柳秋安惨叫一声:“见鬼!我明明锁了门!”
“教主可是忘了还有窗棂?”穆长闲仰了仰下巴。
柳秋安可惜地拍拍自己的脑袋,暗自道,下次一定要记得关窗!
穆长闲将他连人带被的从床角半抱出来,把酒放入他怀里。
柳秋安看清酒罐上的字,“‘秦淮春’?”
穆长闲转身将佩剑解下放在矮案上:“我方才出门时,便是听到那掌柜的对另一个人说‘这秦淮春可谓是醇馥幽郁酒里飘香,今日也就只剩下一坛’。”
他从一旁的柜子抱出被褥铺在地上,语气略带笑意道:“那掌柜是不是也是这么对你讲的?”
柳秋安沉默良久,鼓起腮帮子抱着酒罐转了个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