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不敢在同一个地方久留,这几日都是采了些能辨认的野果充饥,渴了便喝山泉,漫无目的地在山林间跋涉。
齐雪心里迷茫,望着山泉旁遥遥无尽的山路,自言自语道:
“幸好,离开了斑箫县就没人认识我们了……只是,下一步,我们该去哪儿?”
她说着,巧荷没有半点声音。
侧头看去,只见巧荷正飞快掬起泉水拍打脸颊,试图掩饰什么,但那通红的眼圈和微微抽动的肩膀,哪里掩盖得住。
“巧荷……”齐雪轻声唤道。
“对不起,齐姑娘,”巧荷鼻音浓重,泪水终于还是大颗大颗地砸进泉水里,漾开一圈圈涟漪。
“我……我想少爷了……我从小就伺候他和小姐……与他一同长大……也不知道小姐醒了没有,老爷又带着她去了哪里,安不安全……”
她哽咽得说不下去,扑进齐雪怀里放声大哭起来。
多日的恐惧、悲伤,对故主的思念,在这样令人安心的怀抱里决堤。 齐雪轻轻拍着巧荷的背,安慰的话语却不晓得如何说。
她对柳放有自己也无法丈量深浅的感情,却极力克制着不能去想。
她用力闭上眼睛,将涌上眼眶的湿热逼退。
她必须逼自己忘了他,忘了关于他的一切。否则,她会被无穷无尽的悲伤吞噬,失去前行的力气。
她还有必须要做的事,还有必须要找的人。
无论未来会遭遇什么……
说起柳放,齐雪想起来他生前给过自己一锭金子。
她翻着前几日巧荷从衣服里抖出的许多行李,果然摸到了那个布袋。
这荒无人烟的地方,钱都被忘却了。
“我们还是往其他的县城去,虽然地界图丢了,但我还记得些,斑箫县的东边又是一座县城,往日出的方向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