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段时间她总是周二去见他,慢慢养成习惯,不等他提前知会,便过去了,正好兴致来了,想要做饭,便给裴观宴发了条短信,叫他早点回来。
他家一向不开火,她先去买菜,路上颇多波折,先是找不到商场,再是不记得回来的路。拎着大包小包,碰见个驾车横冲直撞的,差点在人行道上出了车祸。好在最后需要的东西还是顺利买回来了。
与裴观宴一起吃过不少顿饭,但从来没见他偏爱哪样个,她只能根据他清城人的身份做点清淡的地方菜。
忙活半天,终于摆了一桌菜,最后端出一个小砂锅的粥,疾步走到桌前,立马撂下,她摸了摸耳朵。
手指已经被烫红了。
拿凉水冲了会儿,她擦擦手,从兜里掏出手机。
裴观宴还是没回消息。
她坐回餐桌,双手支着脸,默默等待。
窗外日光逐渐苍黄,黯淡。
不知什么时候趴到桌上睡着了。
“韶小姐,韶小姐......”
梦里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自己,她慢慢从胳膊上抬起头,眼前一阵刺眼的光亮。
屋里的灯已经打开了,眼前是满脸惊讶的周炜八。
“韶小姐,你怎么在这?”
“嗯?”她还没完全清醒,说话时带着鼻音。
“啊。”周炜八意识到什么,小心翼翼道:“裴总最近在忙一个大项目,他叫我告诉你他要飞去墨城来着,是我疏忽了,抱歉......”
她好似被一盆冷水泼醒。
周炜八做事一向妥帖,又是跟在裴观宴身边的人,很少出这些差错,现在大概是怕她生气,把过错全揽自己身上了。
“嗯,没事。”她勉强自持,勾起唇角,“他什么时候走的?”
“昨天中午,挺突然的一个事,机票临时改签了。”
哦,怪不得没叫她过来。
她点点头,表示自己知道了,“我就是想吃苏菜了,怕酒店不方便,就在这里自己做点,吃完就走了。”
说完自己都要嘲笑自己欲盖弥彰的解释和可怜的自尊心。
那天满桌冷掉的菜,她只吃了口醉青虾。
没剥皮的生虾壳在口腔胡刺乱撞,却没觉出疼痛。
她忽然明白,哦,原来一直都是他在制定规则。
空荡荡的玄关处看得人眼睛更酸。
她敛了敛眸。
窗外。晴碧万里,棉絮一样铺展开的云朵漂浮不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