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青荣进门看见妹妹这副模样,想起她最近被雪藏打压的事,难免火上心头。
左右看了看,裴观宴正坐在祖父留下来的红木沙发上。
沙发是老人喜欢的硬木,坐起来不舒服,他在身下垫了层鹅绒软垫,精细繁复的欧式纱绸,跟硬实的红木凑在一起,不伦不类的。
“哥,我好想你。”
裴青荷凑过来,眼泪汪汪,可怜见儿的。裴青荣揉了揉她的脑袋,叫她好好待着,转身就往沙发处走。
“观宴,最近怎么样。”
裴观宴正斜倚在沙发靠背上,手指划拉手机屏幕。听见有人说话才懒懒掀眸,见是裴青荣,他勾起唇角,身子略正了些,“大哥来了。”
裴青荣视线掠过他身下的软垫,略一提裤脚,坐他身边的单人沙发上。
一套的红木,一样的硌人,他裴青荣坐得板板正正。
“我公司有点事,耽误了。你今儿来挺早,前些年都是全家等你,现在终于轮到你等旁人了。”
裴观宴继续垂眸看手机,唇角淡笑,“大哥正事多,晚到能理解,我这样无所事事的,再晚到就说不过去了。”
裴青荣的笑有点挂不住,变了个方向,看向鸟雀图屏风后的小道。
前些年裴观宴一直是个典型不学无术、私生活混乱的纨绔子弟,两年前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,忽然有人暗示他已经开始正经走商途,裴青荣不信,加上当时手里有个项目出了些问题,自顾不暇,没工夫应付他。
结果就是他短短两年就显露锋芒,甚至搏了老爷子的欢心,叫他接手了一些新产业。
裴青荣刚才有意敲打他,提醒他他过去有多败坏,没想到他接话接得这么坦然。
果然有些人就是没有廉耻心,贱到了骨子里。
随他妈。
眼睛干涩,裴青荣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瞪那块花鸟图瞪了好久,有些失态,连忙调整。
“都来啦。”
橡胶底的轮子摩擦地板,轱辘轱辘轻响。
半身红色喜庆中山装的裴老爷子被从屏风后推出来。
身后的费丽穿着件墨绿色的长旗袍,身材富态,耳边的翡翠吊坠随着动作晃晃悠悠。
裴青荣立即起身,裴青荷从一旁走过来。
“爸爸,二妈。”
兄妹俩叫人叫得亲热。
费丽含笑点头,瞥了眼裴观宴。后者慢悠悠撂下手机,从沙发上站起来,懒延着声音叫了句爸妈。
好在老爷子并不与他计较,拉着小女儿的手问长问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