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后,那名侍者的境遇地位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。但有什么却完好无损地保留。
冯简娶名门之女,似乎只是找寻最快捷进入圈子的有利机会。而他之所以想融入这个圈子,只是想最大化地为自己公司牟利。冯简很清楚自己是谁,自己要什么,即使在为自己的买华衣付账时,他的眼睛一边欣赏她,一边却是强烈的不以为然。
和十年前一样,冯简仍然没有完美的掩饰他的不屑。他本质上看不起她,看不起何泷,看不起他们李家的任何人。
宛云对冯简说:“你舍得把这刀送我?”
冯简把多年爱刀送人,此刻简直是心酸地一直撇嘴,也只讥嘲:“李大小姐什么时候对你的姿色那么没自信?”再皱眉道,“就当你送我破项链的回礼。”
——骄傲到用吝啬表达的男人,明明已经妥协但最后一刻却又主动拒绝了联姻的男人,明明不认同却又缺少男人控制欲的男人——这就是冯简。
宛云微笑,把刀收好。
两人终于在一家农户里借住,那家是对老夫妻,大儿子出去务工,小儿子还在上初中,个子拔苗似的抽条,又瘦又高。少年看到宛云后脸腾地涨红,眼睛垂下。
老妇人眯着眼睛打量两人:“收拾一间卧室够吗?”
冯简顺势就要脱口而出一个“二”,但念到刚塞给人家一把刀,就在深山里把宛云踹到另一个房屋独宿实在不好,只好点头。
进屋的时候,冯简解释:“今晚情况特殊,将就一下,我不是对你有企图。为了安全着想。”内心却念着之前的小子估计胆大不了夜窥美人,还是觉得应该要两间房好。
宛云顿了顿:“没事,我反正都已经准备好。”
冯简正放下行李皱眉打量卧室。山区房间里设备简陋,唯一的电器是头顶上的灯泡,床褥有股奇特味道。他虽少年贫穷,到底也是城市长大的孩子,不太适应。
他站在桌前皱眉给自己倒水,随口问道:“你准备好了什么?”
宛云冷静道:“洞房啊。”
冯简的整口热水就直接呛在喉咙里,差点平生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横流眼泪,他艰辛咽下热水,不由抬起头瞪她。
肇事者却接着打量他,继续用那种平静的口吻说:“但你没带换洗衣服,后备不足,又是在他人家借宿,所以今日么,还是算了。”
冯简惊怒之下,差点连“我还没说乐意洞房”都吼出来。但念着这是别人家,念着这声拒绝话比较适合羞涩地姑娘,又生生憋住,但显然气得不轻。
“我说李宛云,你能不能……”冯简咽了口气,他简直是对上流社会培养的闺秀太困惑不解了,“你们圈子里的教养如此而已?”
宛云扬眉:“抱歉,经过你上次提醒,我还以为你比较中意直率型。”
冯简阴沉着脸,连假笑都挤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