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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抄手游廊里仅有一人身影,冷冷清清,谢烬凝视雨幕站了片刻,什么都没说。

    阿沅试探着问,“她伤还没好全呢,先生要我去把她带回来吗?”

    “由她去吧。”

    谢烬嗓音浅淡微凉,融入雨声里更不分明,转身走入了书房。

    这里是他平日最常待着的地方。阿沅默不作声地跟着他进了书房,无心看书,是只想着为他作伴。

    谢烬心性淡泊,也不爱追名逐利,人往那一站,天生就带着疏离的冷感。他更像是会目不斜视地走过乞丐身边,衣不惹尘的那种人,如果不是因为了解,很难想象他曾施手拯救过多少生灵。

    在谢烬身边几十年,阿沅很少有能看清他心思的时候。饶是如此,此刻却也能分辨出他压在眼底的失落。

    奚言不在,他好像不开心。

    阿沅找出一只软垫,老老实实地趴了一会儿,总觉得是不是该说点什么,又怕先生嫌他吵闹。正在心中犹豫时,猛地察觉谢烬的气息变了,平和中暗藏杀意。

    院子里的结界由他控制,任何一点波动都逃不过他的意识。从外面是突不破的,只有被他允许踏入结界的人,才有可能直接把传送阵法精准定位到书房里。

    但这是个十分低劣且初级的传送阵。书案上空隐隐约约现出个光圈,像坏掉的灯泡,闪得快要断气,花了好几秒才终于稳定。

    先是有雨丝落在桌案上,沾湿了手稿。谢烬还未来得及皱眉,只听见啪叽一声。

    掉出来一只湿漉漉的小狐狸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阿沅高兴得蹦起来:“就知道你不是忘恩负义的小狐狸!”

    奚言带着一身泥土草屑趴在刚整理好的手稿上,自觉闯祸。更要命的是下一秒——她的余光里出现了谢烬的身影。

    闯祸现场居然直接被抓!

    她轻轻张开嘴,把咬了一路的药草放在书案上,怂得不敢抬头。

    她还记得阿沅被罚去睡鸟笼的前科,等了半天,却只等来一句温和的责怪,“外面还下着雨,怎么乱跑。”

    听起来不像要挨罚的意思。

    小狐狸口吐人言,机灵地转移话题,“山里的雨可好闻了,先生闻过吗?”

    “你回了祁连山?”

    “嗯嗯。”

    谢烬没注意被弄脏的稿纸,反手掀起椅背上的披风,把她整个裹了起来,略略擦拭干净。

    鲛人纱织成的月光锦那样珍贵,却粘着脏兮兮的泥印。

    太过暴殄天物,阿沅心痛地闭上了眼,不忍直视。

    奚言叼着那株清香的药草放到他手里,献宝般乖巧道,“阿沅说,有孽火烧你。这个是降火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