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天班里女生都在讨论这事,我也很感兴趣地回头。等细细打量完学霸后转过来,看到叶青的眼睛正落在我桌面上的《古诗选登》上。
叶青收回视线,平淡无奇说:“李春风,今天放学后我陪你做值日,然后顺路送你回家。”
我赶紧把书收到桌斗里:“谢谢。但为什么啊?”
“我正好要去找钱先生。”叶青望着我,“他和你不是住在同一个小区?我帮老师抄过一次花名单,记得你家地址也是那个小区。”
……能当演员的人,应该有潜力当总统,或者做演员的应该都是很可怕的人。叶青细致的记忆力和观察力挺慎得慌,我得想想自己有没有得罪过她的地方。
“太多了。”叶青在车上肯定地告诉我,“还记得开学典礼吗?你跟个哪吒一样。”
我让她别逗了。像我这样的,搁西中就是百分百原装正常人。重点高中其实就是“未成年人奇葩圈养地”。像我们隔壁实验班有个胡大仙人,成绩比我们学霸都高五十六分,每天早晨上课前都要完整地打一套太极拳才肯落座。全班同学都陪着行注目礼,连校长跟他谈话都没用。我认为就应该不给他椅子坐,这样他就能长教训了。
叶青不属于西中的奇葩。但她的一举一动完全不像个高中生,她更像钱唐那圈子里的人。
我又是半个月没见到钱唐。一方面原因是我和他都比较忙,另一方面是因为我每天早上都跟做贼似得溜出小区侧门,生怕碰到他。其实想想挺窝囊的,又不是我偷亲的钱唐,躲他干嘛?我还未成年少女,他当时又喝了酒,发生那种事情完全绝对板逼都是他的错。
小时候我妈特喜欢给我晚安吻,但她亲完后我一般偷偷摸摸拿被子擦五分钟。而在被抓包一次后,我妈就再也不亲我了。因此那天晚上,钱唐突然附身过来,我得愣了足足有十年——或者说是足足十秒,才从“我靠啊”、“现在发生什么事情”、“为什么啊”、“他没疯吧”这些复杂情绪中反应过来,狠狠地给钱唐脸上兜了一拳,慌不择路地跑掉。
现在想想,应该在他肚子上补一脚才解恨的。
叶青突然在我旁边问:“你表情怎么这么痛苦啊?”她捏捏我的脸,笑了,“李春风,你就像个小男生一样,超可爱的。”
我没好气瞪她一眼。但为了安全起见,我在小区门口就挣扎的下车。反正姑奶奶不想去钱唐出没的地方,那家伙的人品和脑子肯定都有问题。我这种类型他都能下嘴,要不是因为我不懂法律,就告他非礼未成年。
没想到,叶青第二天上课,神色古怪地递给我一大包精装的巧克力。
“是钱先生让我带给你的。”她比我还好奇,追问我,“你俩很熟对不对?你们怎么认识的?”
我绷着脸推开叶青,把巧克力一股脑分给全班同学吃了。但分到最后一颗时,我发现盒子下面夹着封信,我假装不在意地塞到校服袖子里。就这样捏了一节课,课间跑去厕所,心蹦蹦地跳。
钱唐居然给我写信!我第一次收到别人的信呢!嗯,但钱唐会给我写什么呢?应该写着句“对不起”,“请不要告发我”,“饶了我”,最不济也该写着“那天我喝醉了”吧。我尽量镇定地拆开信封(得拆了五分钟),却发现里面就一张厚纸,纸上钱唐用黑笔写着“这是你喜欢吃的白巧克力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