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才不跟他比!我恨李权!我也恨你们!”
第二天,我看到我妈眼睛红肿着。然而她依旧温柔的给我做早餐,我爸在厨房里喝水,站着纹丝不动。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,我俩都没说话。昨天晚上发生在书房的激烈争执,就好像根本没发生一样。
但我全身都发凉,书包开着骑车上学。他们越这样冷静,我就越知道无法挽回。我爸我妈任我自己闹腾一晚上,这是他们给我最后的宽容。整件事都已经彻底决定了。我一个月后就要去别的地方——不,别的国家上高中,这件事情就已经决定了。
我站在学校石头门口。如果说去年还为上了西中而小开心一下,但现在又结束了。一年零几个月的时间,这就是西中给我留下的所有。最后能保存下来的,估计是那两套鲜黄色的校服——我去他妈的!
我坐在教室里,也没心情吃东西了。胡文静在我旁边烤北极熊我都管不了,我安安静静的上课,目无焦点的盯着黑板,语文老头却对我刮目相看。但我很想告诉他,珍惜我吧,还有一个月的时间,我就不是中国人民的负担了。
我可能装得太自然了。或者身边的同学依旧只关心自己的事情。玩的玩,学的学,没人主动问我。居然是羚羊率先察觉出我的异常。
中午午休,我独自在塑胶操场上跑步,一圈又一圈。跑了400米又回到原先的位置,原地踏步。秋风还在教学楼的缝隙里刮,头顶的天空很阴,我脸都被吹疼了。但就是不想回班。
坐在跑道旁边的时候,听到脚步声。我抬起头发现羚羊抱着篮球坐在我旁边。
“你最近没事吧?”他先这么问,然后看了看我的脸色,慢吞吞的说,“程诺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,你可以对我发火。她总有一天聪明反被聪明误。我那天回去,已经向我妈告发她夏令营——”
“唉,有妹妹是什么感觉?”我打断他。
“啊?”
“有妹妹是什么感觉。我没哥哥,所以想问下。”
羚羊一怔,下后来看我没在开玩笑,他才谨慎说:“没什么特别大的感觉。从小,好东西都被她抢走了,她一直跟在我妈身边长大。仗着身体不好,随意撒娇。长大后就算有了弟弟,她还是家里的心肝宝贝。呵呵,脑子和脾气都特别大——”
顿了顿,羚羊才把自己扭曲的脸摆正,他咳嗽一声再说:“但其实我妹也没这么坏。就只是嘴没把门的,并不会真正害人。”
我斜眼看他一下。他终于住嘴。过了会,羚羊有点奇怪的问我:“你是为程诺夏令营的事生气么?”
我看着灰色天空下红色的跑道,回答:“是啊。你让你妹妹以后小心点。”
“我让她明天来咱们学校给你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