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,我的手机通讯录已经翻到最后一个:Z,猪头娃娃。
秀佳听说我主动要美甲的时候,她扬起眉:“呀,我家春风终于知道自己爱美!”
等参加完那天的通告,秀佳让爱沫陪着我去美甲沙龙。我期期艾艾地说约了朋友,爱沫很识趣的把VIP最里面的位置让给我,和我隔着位置坐。
直等了二十分钟,程诺才出现,依旧穿着白色校服。她把书包往旁边空座一扔,伸了下腰:“不好意思迟到了,今天我哥比较难打发。”
我都懒得问她又逃了什么课,单刀直入:“我想问你件事。”
“啊对了,我给咱俩买了杯果汁。你的果汁是橙子雪梨,我监督他们用新鲜水果打的,没加糖——你当演员应该注意卡路里吧。”程诺碰到我目光后歪头笑了,不是害羞,只是习惯性的笑。我发现程诺对什么的第一反应都是先露出无害的甜蜜笑容,她真是太像洋娃娃了,“你先说你的。”
“我们之前参加空手道夏令营,我骂了你,你是不是把这事告诉你父母,或者你找我爸告状了?”
程诺微微扬起眉,她回忆了几秒就干脆回答:“没有。我没把夏令营里发生的任何事在任何场合里告诉任何人。包括你突然来例假时蹲在地上——”
我脸不由微微一红,操。这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。但我还是追问:“你确定你没乱告状?你敢不敢对我发誓?”
“李春风,首先我从不打小报告。其次,你走后没几天。我天天被拉去跑步,应付我们组里的大妈。再没几天我就直接翘了夏令营回城,嗯,我自己也没干好事,当时给你送作业本不是在酒店里?再说这都哪辈子的事了呀!”程诺饶有兴趣的扫视着我的脸,然后她压低声音,“你是不是留下什么把柄落到那夏令营手里了?我懂了,是不是八卦记者要拿这个小事对你发难?对了,那天酒店里你后面站着的人是邱铭吧!”
我摇摇头。
接下来的四十分钟里,我和程诺默默地让技师在我们手指头和脚趾头抹东西。
“我喜欢做指甲,”程诺好像是对我说,又好像是自言自语,“我小的时候一直跟着我妈住国外。那会我不会讲中文,她偶尔带我去美甲沙龙。那里有中国学生在里面打工,他们给我涂花花绿绿的指甲,然后我就跟他们说中文。”
我干巴巴地说:“呵呵,在我小的时候,可是被我爸扔到什么童子军训练营。四周都是比我大的男孩,我吃穿住行都得自己管自己。”
程诺微笑,但她水汪汪的眼睛里没什么表情:“我倒是想参加训练营。但那会我每天都要按时吃药,我妈不放心保姆,于是带我上班。我在她办公室沙发里坐一整天,玩遍所有填字游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