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饭了?伯母?伯母?伯母?”
她抬起眼睛望着我,突然冷不防开口说:“我以为今天也见不到你。”
我不由“啊”了下。这话什么意思,今天见不到我是什么意思?
钱唐母亲往旁边微微一歪头,我才后知后觉发现今天餐桌上显得特别空。她儿子肯定还在犄角旮旯里罚跪呢。但平常总在的蟑螂属性小表姐同样不见踪影。
不用想,梁细细估计又巴巴陪钱唐去了——我操,怎么就能那么闲?都成年人了做事还那么幼稚,有空怎么就不知道帮我写写作业啊!
“阿唐那薄凉个性,”她开始数落起儿子了,“从小到大,做什么事都能拉到人去陪他。但别人陪来陪去,最后又不能成为他累赘。细细聪明归聪明,却看不到这点——”
她看着我:“你年纪小,倒是性格更独立。”
……独立个屁啊!我听钱唐母亲点评钱唐和梁细细,再联想到他俩还凑一起呢,那叫一个心里不舒服。但万事有轻重缓急,我总得先吃口早饭啊!
“唉,都是造化弄人。”她说,“细细无论如何也有了个孩子,阿唐怎么就……”
我死命地盯着眼前没有热气的粥,勉强挤出句万金油接下茬:“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强求,伯母。我们先吃东西吧,伯母。”
“这我明白。”她点了点头,从桌子对面瞟我一眼,“阿唐那种袖里阴阳的烂脾气,肯主动告诉你这件*,应该是极看重你。”
我打定主意早餐后就奔去看看钱唐和梁细细又在干嘛,随口应了声:“噢,他估计觉得我不会为这事嘲笑他吧。”
钱唐的母亲突然不出声了,只专注地盯着我的脸来回看。
我不由移开视线,心虚想姑奶奶说谎难道又被看出来了?好吧,我承认私下里其实取笑过钱唐几次。只是他每次的回应也是像他母亲现在这般:直接又严肃地盯着我。再到后来,我就不提了。
“谁会为了这事取笑他?”钱唐母亲终于再开口,她眉宇里的哀伤和愤怒全面褪下,有股淡淡的威严感蔓延出来,“大丈夫一生在世,岂止单纯是为了生儿育女而苟活?”
我说:“对啊,那您现在也就别罚他跪了呗。他都跪了一夜了。”
钱唐的母亲不由再一愣,突然间,嘴角边无声地微笑一下。
“小老甲鱼。”她摇头说。
“啊?”
“几句话就被绕进去了。早看不出唷,阿唐居然带了个小老甲鱼回来见我。只可惜他爸爸都看不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