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我说完,钱唐好大一阵都在打量我,有点怔怔地。
“你是这么想的?”
我反正有点理解钱唐在圈子里混长了后的意兴阑珊感。这事跟吃自助似得,主要是大家对端上来的钱啊、名利啊太着急。迫不及待地想扑进去吃,生怕错过点什么。但其实只要保全自己,机会和新菜还是经常有的。
可能是幼稚吧,我觉得只要人在努力,时间没什么了不起。就别那么饥渴好吗!!!
钱唐拉着我坐在他身边,顺手环住我的腰,下巴压着我肩膀。就在我担心他又念什么怪词的时候,钱唐突然低声地说:“那你还喜欢我吗,特长生?”
我愣了下:“……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,你脑子没病吧?你是不是出轨啦?你是不是傻啊?”
钱唐仔细研究了我表情会,他抚上我的脸:“就是觉得,你真的很……聪明,比很多人聪明,比我也聪明。”
“虽然我成绩不好,但我他妈天生就是一个天才才拯救世界!”
他冷冷地“哼”了一声,便老实躺到我旁边。
但那晚我俩都各怀心事,很久后终于各自睡去。
随后几天夜里,我还是做了噩梦。从蔡林珊腿里滑出的那个血肉模糊的胚胎,在我眼前栩栩如生。对,等医生手术完成后,我还是忍不住走进去看了一眼那胚胎。别的不说,反正一年内我是不打算继续碰任何麻辣锅底和手切羊肉了。
等再次大汗淋漓地坐起来,还是半夜,钱唐在身边无声地睡,丫真安详。估计做坏事做得太多了。
我静悄悄地爬下床,只觉得内心某个地方沉甸甸的。本来又想去烧纸钱压压惊,但推开窗户,天空正在一片一片扔钱似得下鹅毛大雪,把地面都垫白了。今年的雪比以往来得都晚,这都快二月了为什么还要下雪,就只是为了给我添堵吗?
我在冒雪出门和继续心神不宁之间犹豫了一下,还是选择了后者。于是重新脱下外套。等走到菩萨面前,拿起圆珠笔,打算把钱唐抄写的那些经书上加上我名字。但定睛一看,钱唐早已经把“信女:李春风”都落款了。
他也帮我抄了经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