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月儿见他没有细说的意思,便也没继续追问,而是道:“好,此事我会派人去查。”
“嗯。”玄霄淡淡地应了一声,心中琢磨着此次的事,又道:“明日我离阁之后,阁中一切事物照常,不要让幕后之人察觉有什么异样,我想知道他们在图谋什么。”
凌月儿听罢,心下会意,于是道:“放心,我会暗中多加戒备的。”
敢动土动到他们头上,天下第一的易容大师又如何?
与千重阁为敌者,死。
她微微地眯了眼,嘴角一抹笑意似有还无,而听这人提起明日离阁的事,她心念一转,又问道:“对了,你是去见李惜花?”
“为了赌约。”玄霄放下茶盏,起身欲走。
凌月儿听了这话,不由得轻笑了一声,这人这么做究竟是不是真的为了赌约,她其实早已心知肚明,不过有一点倒是让她有些担心。
“你要小心李惜花此人,他五年之前的所有过往全部是空白,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,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。要么,他五年之前一直呆在深山老林里避世苦修,要么,李惜花不是他的真名,他在故意隐藏自己的身份。”
话音一顿,凌月儿也跟着站起身来,很是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虽然我希望是前者,不过后者的可能性更大。”
玄霄脚步一顿,想起之前这人交给他的两份卷宗,李惜花的那一份的确只有薄薄的几张纸。他微眯了双目,冷冷道:“我自有分寸。”说完便转身离开了,只余下凌月儿一人还站在原地。
满院的雪莹白无暇,却是太过安静,静得人心里也冷了。凌月儿望着玄霄离去的背影,唇边那抹魅惑人心的笑容渐渐变得苦涩。
也许在她哥眼里,这次她为了帮顾云青和金婷而坏了千重阁的规矩,无论理由是什么,都是错的,可从不曾尝过情爱,又怎么会知道它有多苦?
这个人,当然不会明白。
而这厢玄霄甫一回房,便取下了脸上的银质面具,换上早已备好在一旁的浅蓝色长衫,外披一件白色的狐裘。他想了想,又拿上李惜花送他的那把玉骨鎏金折扇,转身走到镜前。
铜镜中的人面容清俊,好似从水墨画上走下来的翩翩公子,但这张脸却不是他的,而是属于一个叫萧玄的人。对着镜子伸手摸了摸脸,薛百味的易容术不愧为天下第一,连他自己都有些真假难辨,而看着镜中这张陌生的脸,玄霄微眯了双眼。
其实他心里明白凌月儿为何会去帮金婷与顾云青,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在十年前离开千重阁后究竟经历了什么,不过他却也能猜个大致。
说起来,金婷原名并非金婷,她的真实身份乃是七年前权倾朝野的杨太师的女儿,所以也就怪不得她会唤李宗显为李叔叔了。
如果不是七年前那场诬陷忠良的阴谋,杨太师全家不会满门抄斩,李宗显也不会为了求情而惹怒龙颜,远调边疆,金婷更不会落草为寇,成为白云寨主,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和顾云青身后的势力脱不了干系。
更可笑的是他随口编撰的身世竟然应在了顾云青的身上,可不同的是,顾云青这个杀手却是那些高官之间勾心斗角的工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