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头受过伤?”燕汐清又问。
“嗯。”阿细轻轻应了一声,内心有些忐忑道:“大夫,我的病很难治吗?”
燕汐清不答,而是翻了翻自己的药箱,拿出纸笔来,淡淡道:“最近夜里发梦吗?”
阿细点头:“发的,就是梦醒后总想不起来做了什么梦,硬想的话就会头疼。”
燕汐清一边写药方,一边说道:“不要硬去想,你这种情况是头部受创,凝血难消所致,好在之前用的方子倒也算对症,目前淤血已经散了大半,最近发梦就是在好转。我再给你开一副新的药方,下药会猛一些,你先吃一道试试,如果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及时和我讲。”
“嗯,谢谢大夫。”说完,阿细犹豫了一下:“那……我可不可以只治痨病,失忆就不治了?”
他此话一出,忘尘顿时皱眉,忙问:“怎么突然不想治了?”
而燕汐清亦是停住了手上的笔,抬起头来略有些不解地看向他,只见阿细摇了摇头,眼睛改盯着桌上的脉枕,有些心虚道:“这几日夜夜做梦,虽然想不起来梦的内容,可总觉着不是好的事情,或许记不得反而轻松。”
闻言,燕汐清提起笔继续写他面前的方子,眼也不抬地淡淡说道:“随你。”
忘尘却走到阿细身边,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:“乖乖吃药,早日想起来,也好让你家里人知道你还平安,免得他们担心。”
燕汐清手中的笔又是一顿,却是什么都没说,只将写好的药方留在桌上。他理了理药箱,拎着站起身来:“方子里大部分是常用药,你等小端回来让他去药铺抓,缺的那两味药我这里存着一些。”交代完后,便干脆利落地转过身,穿过后面的侧门往后院去了。
阿细隐隐觉得这人似乎不喜欢他,于是茫然地望向忘尘,不解道:“是我说错什么了吗?”
“没有,他一直都这样的。”忘尘一面安慰他,一面顺势扫了眼桌上的药方,故作平静地笑着说道:“我还有些事找他,你在这里坐一会儿。”
阿细乖巧地点了点头,欲言又止,最终只露出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:“你去吧,我等魏端哥哥回来。”
“嗯。”
忘尘因为心中揣着事,也就没能注意到这人的不对劲,而等他追出去后,甫一出门便看见燕汐清正站在门口等他。
“你方才……”
他话还未说完,就见燕汐清摇了摇头,转身朝前走去,带着他进了一间偏厅。这人将门合上,还不等他开口,便先一步发问道:“连你也查不到他的身份?”
忘尘知道这人的话是什么意思,他身为当朝太子,手下无论是吏刑司还是夜丞局,随便查个人还不容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