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边说着,一边心念一转,习惯性地便想打趣这人一句要不要鸳鸯共浴,结果话还未来得及出口,便听这人又道:“那我叫人把水烧热些,如果嫌烫,你再掺冷水。”
玄霄说完,微微地顿了下,他向来是不惯于叮嘱这些小事的,但一想到这人之前冻得发抖,便没忍住多了一句嘴。而李惜花心思何其玲珑,又怎会听不出这人是在担心自己身上还未戒断的药瘾,遂不禁心中熨帖。
他微一抿唇,原本那些打趣的话在嘴边一转,又咽了回去,只笑眯眯地说了句:“好。”
玄霄一眼便知这狐狸又在想不对劲的东西了,不过他懒得理会,将人送进屋后便离开了,因而也就没能察觉在他转身的一瞬间,这人看他的那道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时至晌午,窗外虹销雨霁,彩彻区明,阳光将大片的树影投在地上,如墨涂染成明暗不一的色块。屋内,李惜花正坐在床边,右手里慢慢把玩着一枚玉佩,玉色莹白,质地温润,赫然便是那对龙凤玉佩中的凤佩。
他低着头,盯着手中的玉佩看了许久,又抬手揉了揉额角的太阳穴,突然觉得有点头大。
阿玄和他同为男子,往后在一起,总有一方要妥协,但很明显,这个人不肯妥协。虽说他要是真想对这人做些什么,办法多得是,可以他对玄霄的了解,一次两次或许可以不计较,但这人绝不会是那种甘愿永远屈居人下的。
豹子就是豹子,即使能在自己面前装成猫咪,也褪不去他骨子里的野性。
可若是换作自己妥协……
捏着玉佩的手忽然攥紧,李惜花眸色微暗,继而又似想到了什么,唇角渐渐点上一抹笑意。
罢了,能让这样一个人对自己敞开心扉,本已是万分不易,况且照着他家阿玄那抗拒和防备的态度来看,这事急不得,还是徐徐图之的为好,况且总有办法的不是?
放下手中的玉佩,李惜花心情一片大好,而就在他琢磨着怎么个徐徐图之的时候,玄霄也问寺中伙房要到了热水,但在回来的路上,却“碰巧”撞见了一个人。
“哥~”
玄霄闻声回头,只见凌月儿正斜倚在一棵树旁,眼神暧昧地看着他。
“何事?”他问道。
凌月儿嫣然一笑,慢慢摇着手中的红铜扇,娇声道:“没事,便不能找你了吗?”
玄霄:“……”
伸手轻轻挽起耳边垂下的一缕碎发,凌月儿笑得愈发娇媚,而随着她款款走近,风中送来一阵靡靡幽香。
“哥哥这是有了新欢,便忘了妹妹了,倒叫妹妹我好生伤心呢。”她嘴里说着伤心,语气却满含戏谑,一只手轻轻攀住玄霄的肩膀,含着魅意的美目微斜,吐气如兰。
此刻若是换了旁的男人被如此美人这般对待,早不知被勾了几遍魂儿了,然而玄霄对此早已司空见惯,连呼吸都不曾乱上一分。只见他伸出手,一把按住凌月儿在他肩头作乱的手,然后一个转身,瞬间与这人拉开距离。
“你很闲?”玄霄面无表情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