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玄,我回来了。”
李惜花掀起帐帘,一钻进来就见他家阿玄正在准备换药,不由赶忙又将毡帘放下来,仔细掩好,生怕被寒风吹了进来。他转过身来,扫了眼这人身旁换下来的白布上,发现上头带着淡淡的血迹,顿时皱起眉来。
“伤怎么样了,疼得厉害吗?”
玄霄眼也不抬,淡淡道:“还好。”
帐内的光线十分昏暗,仅靠着案几上油灯燃起的一点豆光维持照明,而那光不多不少,刚好照见一旁放着的一盒伤药。玄霄侧过身来,正想抬起没有受伤的手去拿案几上的东西,然而却有另一只手抢在他之前拿过了那只小瓷盒。
“你这样自己上药不方便,还是我来吧。”
李惜花一边说着,一边坐到了玄霄身旁,借着那点微弱的光看了看他肩上的伤,同时手上动作不停,迅速揭了盒盖,然后拿起一旁放在干净白布上的竹篾,从盒中挖出一大块气味清苦的药膏。而当那药抹上伤口的时候,他明明已经将动作放得很轻了,却发觉身旁这人仍是一瞬间绷紧了身体。
“……”
见状,李惜花心下无奈地叹了口气,这次再帮这人上药时,一边抹,一边低下头在他伤处轻轻地吹,加上那药里本就有清凉止痛的成分,疼痛果然不那么明显了。
玄霄慢慢放松下来,侧目瞥向身后这人,却正撞见这人看向他的目光。
“原来你还知道疼?”
见他看了过来,李惜花忍不住道:“我看你中剑的时候,眼都不眨一下,还当你痛觉失灵了。”而他这话虽是半开玩笑,却多少也有些责怪这人不爱惜自己的意味。
“……”
心知这人其实是在担心他,玄霄的目光闪了一下,复又转过头去。
“我下次小心。”
但他虽然这样说了,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,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,根本不是小心不小心的问题,而一想到自己没能保护好这个人,李惜花的眼底闪过一抹自责。
一旁的案几上,油灯微弱的火光轻轻地颤了一下,连带着帐中也暗了一瞬。
李惜花没再说话,只埋头专心帮这人上药,玄霄等了片刻,见他始终一言不发,便不自觉地又暗暗转过头来盯着他看。
“有心事?”玄霄微顿,复又问道:“是不是刚才发生什么了?”
将用好的药膏放回案几上,又拿起一旁的白布替这人细细包扎,李惜花听出了这人话里暗藏的关切,不禁轻笑了一下,抬起头来递了个安心的眼神给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