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玄爱卿不肯来,却让你来见朕,除了将焚愆交归朝廷,是还有别的事吧?”他温言笑道,一面站起身,抬手撩起那道隔帘朝她走来。
也正是这一动作,让凌月儿忽然注意到一点奇怪的地方,按说这殿内摆设无一不是精品,偏那道“珠帘”却并非珠帘,而是用一个又一个小巧的纸鹤串起来的,不过这个念头只一闪,便被赵珩的话引去注意。
“圣上圣明。”
凌月儿见这人态度和善,便稍稍放松下来,轻笑道:“我家阁主说,三年之前,他曾同先帝有过一个约定,先帝许他只要能帮助圣上还这天下海晏河清,等到那一日,他便自由了,何去何从尽可以自己决定,所以今日民女前来,便是请圣上兑现这个约定的。”
说着,她从怀中拿出两面令牌来,双手托着递予这人,而她手所呈的不是别物,正是从先帝手中接过的夜丞局镇府金令,以及那日在大雁塔顶,赵珩亲手交于玄霄的帝令。
赵珩望着她手中之物没动,眼神几不可察地暗了一瞬:“这两样东西,这么多人求之不得,尤其是帝令,得之可号令群臣,你哥这般便不要了吗?”
“……”
此话一出,凌月儿嘴角的笑容登时一凝。她垂下眼来,心中思绪纷杂,直过片刻,才重又慎重地开口:“我哥他……陪李公子归隐去了,千重阁目前也已交到了民女手中,我哥说他心向桃园,无意红尘。”
“这样吗?”赵珩叹气:“他的能力,朕向来是再信任不过的了,本来还想在今晚的宴席上封他为异姓王,就连封号都拟好了,却不想……”
“也罢,人各有志,朕也不能强求。”
年轻的帝王轻笑摇头,接着话锋一转,又闲聊般地问道:“对了,那之后千重阁由你接手的话,你打算如何处置?”
“……”
“我哥走之前,并不曾安排。”
凌月儿已然猜到了眼前这人说这些话的用意,不知不觉冷汗浸湿了后背,同时在心中暗叹,还好玄霄没来参加今晚这一场宴席。
自古儒以文乱法,侠以武犯禁,先前是因为时局动荡,才令千重阁发展成如今的规模,现下天下初平,这一位必然不会放着隐患不管,而接下来,江湖上怕是要刮风了。
正想着的时候,就听面前这人又道:“既无安排,那不如便来朕手下做事好了。如今百废待兴,正是用人之际,朕观这几年千重阁与夜丞局配合甚是默契,只作区区一介江湖门派,终归可惜了,刚好朕也需要一支只听命于朕的暗卫,不知魅阁主意下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