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的距离并不算近,有一臂左右,陆怀铭就笔直站着,她的影子亲密无间地叠在他身上。他漂亮的凤眸映着灯光,极黑极亮,眼尾小痣都黯淡了些,没了一贯的冷情,甚至有种近乎惑人的温和。
一如他的声音,“会失控,会疯狂,会失去自己,你会爱我爱到歇斯底里,就像……”
低沉的声线顺势往身体里钻,一点点将心脏捆缚,引起濒临绝境的挣扎跳动,宁芯脑海中有什么瞬间炸开,一片空白。
她咬了下舌尖强自镇定,恼羞成怒道:“赶紧走你的吧!”
语毕,砰的一声关上了门。
紧接着,反身靠在门后,颤抖着抬手按在被心脏跳得发疼的胸腔,闭上眼,深深吸了口气。
门外。
关门带起的气流微微扑到脸上,陆怀铭静静在原地盯着门看了两秒,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四个大字:缩头乌龟。
他愣了半晌,短促轻笑一声,无声补了三个字,将那句话说完。
转身下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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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怀铭要见的人其实宁芯也知道,是他大学同学,李斯年。
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,他们还一块吃过饭。但他跟李斯年也好久没见了,带着宁芯,关系还不清不楚的,的确不太合适。
陆怀铭知道李斯年家里是有家业的,这人从大学起就开始管理公司的事情了,忙得像个陀螺。
后来他自己出钱在大学城那边开了个酒吧叫“零度”,开业的时候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去玩,有人祝贺说:“争取早日在全国各地看到李老板的连锁产业。”
李斯年当时微微一笑,轻慢地举了下酒杯,懒懒扯唇,“就这一个,开着玩的。”
后来的确也没见他再开,倒是没料,这会儿还有例外。
零度的招牌,是冰冷的水蓝色,看起来就很没有温度。
但一个酒吧,叫“零度”,听起来很容易让人误解——没有度数,那叫酒吗?
陆怀铭走进酒吧的时候环顾了下酒店的装饰,不出意外跟大学城那边的设计风格一模一样,像是直接复制过来的,让人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以前的酒吧,有一个专区,一般去玩的时候,就直接去那儿。所以陆怀铭这会儿也没问位置,就往人最少、最昏暗那个地方走过去,不出意外看到一个倚在沙发上的清瘦身影,嘴里叼了根烟。
跟上学那会儿没什么区别,就是发型出入较大,贴着头皮的一层青茬。
陆怀铭走到他对面坐下,摘下口罩,不厚道调侃,“别说,你这发型挺别致。”
“来了?”李斯年把手机息屏,往桌面一扔,稍微坐直了下,撩起眼皮淡笑了声,“就知道你得这么说。”
多年未见,倒也不生分。
“什么时候出来的,”陆怀铭知道李斯年是防卫过当失手伤人入狱,具体的不清楚,有些事就算是朋友也不方便问。所以他只是道,“怎么不说一声?”